这部播出了长达11年,持续了250集的《摩登家庭》,最终在这个春季走向完结,11年中,它的观众也伴随着家庭时光一起成长,从年轻步入成熟,经历着相似的岁月,组建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摩登家庭。
再见《摩登家庭》
2009年是美剧大年。这一年,标榜“聪明是新性感”的《生活大爆炸》(The Big Bang Theory),充满青春音符的《欢乐合唱团》,细节缜密的《别对我撒谎》,独具质感的《傲骨贤妻》(The Good Wife),窥探时代差异的《废柴联盟》,以及轻松诙谐的《美女上错身》等美剧纷纷上映了。
2009年的时候,也有不少制片人并不看好题材中规中矩的家庭剧。那时,播放了近十年的经典剧集《人人都爱雷蒙德》以及它的恶搞篇《人人都恨克里斯》刚刚落幕,由该剧女主和实习医生格雷导演的《中产》已经敲定剧本;HBO推出的《好汉两个半》正在如日中天地上映着,人们对于一出几乎没有明星,制作团队也资历平平的戏,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这是一出以群戏为主的剧,围绕着加州的三个互有血缘关系的家庭开展,他们分别是一对老少配夫妻,一对同志伴侣以及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这部剧集的原名曾为《我的美国家庭》(My American Family),剧本最初是讲述住在主角杰伊(Jay)家的一位摄影师交流生,喜欢了杰伊的女儿Claire……不过几经周折,以及CBS、NBC等电视台的拒收之后,创作人劳伊德和勒维坦决定以伪纪录片的形式,重新修订这个“家庭”的结构,最终呈现出了一个极具“摩登感”的家庭。
在第一季中,成人演员的片酬约为每集三至九万美元。那一年,《好汉两个半》男主角查理辛(Charlie Sheen)的片酬为单集百万美元。
当年的9月23日,《摩登家庭》上映了。在剧中杰·普里切特 (Jay Pritchett)生活富有,年近半百,他和一位带着儿子的哥伦比亚美女歌莉亚结了婚。这个儿子曼尼是个活宝,除了生性多情之外,种种淘气的行为也总让继父感到不可理喻。
杰·普里切特的扮演者奥尼尔曾是长播剧《奉子成婚》中配角阿尔·邦迪的饰演者,随后他参演过一系列不出名的电影。2008年时,他在奥巴马的竞选广告中饰演卖鞋人阿尔,随后通过《摩登家庭》成为人们熟知的演员。
饰演曼尼的罗德里格兹都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成为一名演员,2006年,当他的姐姐开始尝试演戏时,他才注意到这个行当。在2010年的一次采访中,这个12岁的男孩曾语无伦次的说,自己或许会成为美国汽车竞赛的厨师,随后登录月球。
杰的女儿名叫克莱尔,她和老公菲尔养育着有两女一儿,这个看起来温馨幸福的家庭,却总在丈夫的放纵、妻子的固执,和孩子们的兴风作浪中,吵得不可开交。
米切尔是杰的儿子,他和自己的同性婚伴卡梅伦一直不被杰所接受,当有天他们领养了一个八个月大的亚裔女婴时,杰看到可爱的孩子,突然释怀了。
首播集仅仅通过简单的故事,就描绘出11位家庭成员的关系,以及各自的性格特点和人格观念。不同年龄阶段的观众,都在这些角色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该剧也正是在试播集之后,便取得巨大的正面评价。随后ABC的总裁宣布预订《摩登家庭》的第二个季度。
那时,Metacritic为这个家庭打出86分的“一致赞赏”(universal acclaim)级数;《时代》影评也认为《摩登家庭》是年度最具幽默感的家庭喜剧;马克·扎克伯格认为《摩登家庭》对他的影响甚至超过诺曼·李尔(Norman Lear)的作品;甚至连奥巴马都公开表示,喜欢和家人一起收看《摩登家庭》。
这部情景喜剧运用了与美剧《办公室》(The Office)相似的伪纪录片形式,剧中穿插了大量的采访式倾诉。《纽约时报》认为《摩登家庭》的一点好处是,它证明了智能手机并没有替代家庭情景剧。不仅如此,这出戏还生动地探讨了当代沟通科技如何不断加强塑造人们理解他人的方法,但也在故事线中加入了各个角色的自我分析。《大西洋月刊》则指出,镜头下的三个家庭演绎了一场与亲情有关的探讨及实验,美国家庭应该通过这部剧反思,如何成为一个家长?家庭角色的底线与界线是什么?
记得在小儿子卢克(Luke)的生日派对上,一家人的内心世界都被大姐海莉(Haley)放出的蝎子而激发出来。对小丑有心理阴影的菲尔,控制不住表演欲的卡梅伦,接二连三地把一场美好的纪念日演变成灾难。最终,在混乱中卢克摔断了胳膊,但也由此换来了全家人的团聚,而这位小寿星也终于如愿以偿地打上了石膏,并化解了一家人的悔意。
家庭,似乎是一个永不过时的话题,在这个摩登的家庭中,细小的表情就可以制造出持续的、微妙的笑点,如同我们多样生活的缩影。一家人复杂而混乱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世界,鸡零狗碎,纷纷闹闹,构建起了一个充满温情的生活场,这份热闹,是陪伴着很多人一路走来的深夜鸡汤。谁不想有一个曼尼那样古怪有趣的侄子,有一个像米切尔那样善于倾听与沟通的朋友,一个勇于尝试且不乱评判的长辈呢?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部“政治正确”的电视剧,剧中的同志婚姻,移民融合及多元文化,极其符合当年美国的政治氛围。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顾及各个族裔的设定,该剧也获得了GLSEN组织的肯定及评论:此剧建立了一个多元化美国,故事形象正面,且描述了一个同性伴侣家庭”("positive images and storylines that reflect a diverse America, including the depiction of a family headed by a gay couple”)。
记得在第一集播出后,还有LGBT团体责难卡梅伦和米切尔之间不够亲热,于是执行单位也为此而设定了“The Kiss”一集的剧情,从而扭转了负面的口碑。在某一集中,小朋友Joe脱口一句“snow person”,似乎也别有意味。
《摩登家庭》一剧也被复制出了不同的版本,希腊和塞浦路斯购买了该剧的版权,并在2014年翻拍成《Moderna Oikogeneia》;智利与伊朗也先后着手重拍,两国都对卡梅伦和米切尔这一角色做出调整,并具当地特色,智利版本中的一方,因醉酒乱性无意成为父亲;而在伊朗的版本中,这二人被改编为异性恋情侣。
希腊版《摩登家庭》
伊朗版
智利版
当然,“政治正确”并不妨碍这出戏的好看,除了紧扣的剧情和开放式的表演之外,“摩登”也是该剧当年最为独特的看点。在爱情和亲情中,原生家庭、重组家庭和同性家庭,共享着相似的快乐和麻烦,然而每个家庭都有着他们自己的化解方式。随着剧集的推移,摩登的定义,也在追赶着时代的变化,记得在第六季的“失联”那集中,克莱尔(Claire)通过社交网络,显露出她的另一面,也暴露出自己对于子女监视的“勾当”。顿时,这个角色变得鲜活起来,虽然编剧在这一集中刻画了失联的场景,但是每个家庭成员在网络中的样子,似乎都在与我们的现实生活达成某种联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剧情质量的下滑,以及如今美国的政治氛围,似乎也在促使着这部剧的完结。说实话,我一开始并不是很喜欢看《摩登家庭》,只是觉得题材陈旧,剧情琐碎,但后来才慢慢觉得,所谓的摩登,就是我们的“当下现状”。这个披着摩登外衣的城市家庭,像极了我们无法回避的生活范本。它的结构看似不同,但是内容又我们极其相似。谁家不是充满琐事,谁家不是打打闹闹,唠唠叨叨,谁家不是分久必合,谁家的故事会是永恒呢?
狗狗Stella这一角色从《摩登家庭》第二季开始出现,期间更换过演员,第四季开始由斗牛犬Beatrice扮演,并一直演到大结局,3月16日,这只狗突然离世,最终错过了大结局的上映。
十年又十年,屏幕中的故事一个个完结。老友记里的“伙伴”,办公室里的“同事”,摩登家庭里的“亲戚”,都像过眼云烟。我们唯独可以记住的是,欢乐永不眠。在这个特殊的2020年,我们似乎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去重新审视一下属于自己的“摩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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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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