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月,当中央红军在遵义地区休整时,蒋介石调动了7个纵队,148个团、约40万兵力,企图将中央红军压迫在长江南岸,进而“合剿而聚歼之”。而中央红军只有3.7万余人,敌我兵力对比十分悬殊。
强敌在前,一场狭路相逢的战斗即将打响。
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中革军委决定,中央红军于1935年1月19日开始逐次由遵义地区北上,在川、黔交界处的赤水、土城地区集中。
1月27日,中央红军全部推进到赤水河以东地区,此时却发现,川军两个旅已经抢先一步占领了赤水城,堵住了中央红军北上渡江的去路。同时,川军名将郭勋祺又率川军两个旅尾随攻击,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毛泽东同朱德、周恩来、刘伯承等察看地形,决定利用青杠坡两侧山谷的有利地形,集中优势兵力,伏击歼灭尾追的敌人。
1月28日,以红三、红五军团和干部团为作战主力,土城战斗打响。经过连续几小时激战,没有取得较大战果。后来从抓获俘虏的番号中发现,原来情报有误,敌人不是四个团六千多人,而是六个团一万多人,而且战斗过程中,增援部队还在不断涌来。
种种始料未及之处,让战局发展对红军越来越不利。如果不顶住川军,后方就是赤水河,中央红军将面临背水作战的危险。
在这紧要关头,朱德决心亲临火线指挥,毛泽东连抽三支烟,始终没有点头。朱德看出了毛泽东的心思,他把帽子一脱,诚恳地说:不要考虑我个人的安全,只要红军胜利,只要遵义会议开出新天地,区区一个朱德又何惜?敌人的枪是打不中朱德的。毛泽东终于点头同意了。
朱德和刘伯承到达前沿阵地指挥战斗,给苦战中的红军指战员以极大鼓舞,终于把川军的冲锋顶了回去。
青杠坡一战,红军伤亡一千多人,这对当时仅剩三万七千多人的中央红军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当晚,毛泽东召集中央政治局几个领导人开会,毛泽东果断提出:原定由赤水北上过长江的计划,已不可能实现。为了打破敌人的尾击计划,红军应西渡赤水河迅速向川南转移,乘机再实行北渡长江计划。
1月29日凌晨,中革军委下达了中央红军西渡赤水河的命令。这是红军长征路上首次渡过赤水河,也就是一渡赤水,向川滇黔三省边界的扎西地区前进。
毛泽东总结土城战斗失利的教训时说:一是敌情没有摸准,原来以为是4个团,实际上比原来估计的敌情超出一倍多;二是对川军的战斗力估计不足;三是红军的兵力分散,不应让红一军团北上夺取赤水城。要吸取这一教训,今后力戒之。
毛泽东还说:由于及时渡过了赤水河,摆脱了尾追的国民党军,改变了被动局面;部队果断地变为轻装,甩掉了包袱,行动更自由了,更能打运动战、游击战了。
中央红军一渡赤水,充分显示了毛泽东善于从不利的战局中寻找有利因素,化被动为主动,转败为胜的高超指挥艺术。
1935年2月5日,在川滇黔交界的一个鸡鸣三省的村子,中央政治局常委作了分工。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决定由张闻天代替博古,负中央总的责任。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上的帮助者。博古任红军总政治部代理主任。
当时,有人曾在背后鼓动博古不交权。张闻天夫人刘英回忆说:“博古没有听。他说,应该服从集体的决定。”他主动把中央的印章和文件交了出来,顺利实现了“博洛交接”。
就在中央红军内部解决一系列重大问题的同时,蒋介石发现中央红军在扎西地区集结,判断红军有北渡长江或西渡金沙江的意向,急命川军潘文华部、滇军孙渡部及国民党中央军从南北两个方向进逼扎西,就是要将红军压迫于长江以南,乌江以西、以北地区,聚而歼之。
毛泽东等人分析敌情,认为红军自遵义北上后,敌军主力已大部被吸引到川滇边地区,黔北地区的防守兵力比较薄弱,因此,毛泽东大胆提出回师东进、再渡赤水、再占遵义的主张
2月10日,中央红军各纵队开始掉头东进。中央发布《告全体红色指战员书》,指出:为了有把握求得胜利,红军必须经常地转移作战地区,有时向东,有时向西,有时走大路,有时走小路,有时走老路,有时走新路,而唯一的目的是为了在有利条件下求得作战的胜利。详细解释了暂时放弃原定北渡长江、向川西北发展计划的原因。
2月18日至2月21日,中央红军在太平渡、二郎滩等渡口第二次渡过赤水河,回师黔北。这完全出乎敌人的预料。川军潘文华部三个旅慌忙由扎西地区向东追击,但已落在中央红军后面三至四天的路程。
2月21日,黔军将领王家烈急忙抽调遵义及其附近部队向娄山关、桐梓增援;国民党中央军吴奇伟第一纵队也由黔西、贵阳地区向遵义开进,上官云相部由重庆进至綦(qí)江松坎一带,阻止红军北上。
根据国民党军的变化,中革军委于2月25日决定,以红五、红九军团在桐梓西北迟滞川军,集中主力南取娄山关。
“万峰插天,中通一线”的娄山关为黔北第一险隘,中间是十曲八弯的公路,若娄山关有失,则遵义无险可守,娄山关因此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2月25日,中革军委下令进攻娄山关。红三军团指战员在极度饥饿和疲乏中连续作战,向敌军阵地发起了冲锋。敌人抵抗也十分顽强,阵地在敌我之间反复争夺多次,时任红三军团先锋第12团政委钟赤兵右腿负伤后,仍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结果待红军胜利夺取娄山关后,钟赤兵却面临着必须截肢的痛苦。
钟安屏:那时候因为没有医疗条件,也没有人,也没有麻药,后来拿木匠锯子锯,流了好多血。用锯子截肢的时候,必须把腿的皮给撸上来,截完再把皮弄下去缝上。结果人家不知道,给他一截肢,那个皮缩回来了,骨头露外头,骨头露在外头,后来又感染了,又锯第二次。反正一共锯了三次。
娄山关战斗后,红一、红三军团乘胜向遵义方向追击,歼灭和击溃两个师又八个团,俘敌三千多人,取得了中央红军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遵义胜利捷报传来,毛泽东随军委纵队经过娄山关,走到大桥,望着黄昏夕照中的娄山关,有感于胜利的喜悦,即兴写下了慷慨激越的词篇《忆秦娥•娄山关》: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来源/CCTV国家记忆
■编辑/寇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