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夏初,抗联老侦察员张红旗接到了一个秘密的便衣入境侦察任务,而且,是孤身一人前去执行。
这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况。入境侦察,对撤退到苏联的中国抵抗部队来说是一项重要任务,通常都是编成小组,以武装侦察的方式进行。这样的小组一般至少包括一名负责人,一名电台员和一名警卫,身穿缴获的日军或伪满军警制服作为掩护,具有较强的迷惑力和战斗力。
他们执行的任务,一半出于中国人自己的需要,以便掌握边境地区敌情,使计划的入境作战能够有的放矢,另一半,则属于和苏联远东军的合作。在西线遭到德军突如其来的“巴巴罗莎行动”突袭以后,苏联已经挨不起第二次这样的袭击。
这样的侦察行动颇为危险,经常有人员牺牲。
陈雷便曾经执行过这样的任务,而且对侦察行动中的损失深感痛切。他曾在回忆录中清晰地记录了赵尚志爱将刘凤阳的死。
刘凤阳,曾担任抗联三军十四团团长,伊春军政学校教官,是东北抗联一名传奇人物。这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青年军官能讲一口流利的日语,化装日军无论从外形还是口音上都极难分辨,故此即便抗联最困难的时期,刘凤阳依然可以在日军的重围中出入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1940年,陈雷随刘凤阳入境,对黑河-奇台间日军兵力调动情况进行侦察,以确定其驻军变化和警戒情况。这次任务本来完成得颇为成功,他们顺利地完成了设伏和调查任务,返回时却发生了不幸。
按照预先的约定,他们在返回苏联境内的时候,苏军大尉杨林会到岸边接头地点等待。陈雷等按计划撤退到江边,上了一条小船过江,上岸时果然看到有苏军人员从不远处走来。
认为来的是接应人员的抗联侦察员们迎了上去,忽听对方喊了一声。刚刚完成俄语培训的陈雷清晰地听到那是俄语的“站住”,他同时似乎听到还有枪支开保险的声音。
陈雷立即站住,等待弄清情况,而刘凤阳依然无所顾忌地朝前走去,他可能还沉浸在刚才在江对岸和日军的斗智斗勇之中,到了自家的地方难免有些放松。
“砰”的一声枪响,随即一声巨响,刘凤阳当即倒地。
原来,杨林大尉走错了方向,正在匆忙赶来,岸上出现的苏军是没有接到通知的边防巡逻队。
由于苏日关系的紧张,特别是刘凤阳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标准的日本军官,缺乏经验的苏联边防军士兵没有警告便朝刘凤阳开了枪。这颗子弹正打中刘凤阳挂在腰间的手榴弹……
但以小分队形式入境侦察,安全上要稍有保障一些。除了这样的误会,日军要想消灭抗联的小分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他们战斗经验丰富,善于伪装,几个人组成的作战小组战斗力十分出色。
像张红旗这样单枪匹马执行侦察任务,风险就大多了。但他接到的任务紧急而且神秘,又似乎只适合单人执行——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赵尚志在入境作战中失踪,可能已经牺牲,要他设法侦察证实。
张红旗果然是一名优秀的侦察员。虽然他面对这一消息也十分震惊,但依然努力深入日占区,直到新京也就是长春市内,终于获得了一手情报——日伪正在组织各机关,学校进行庆祝,据说赵尚志是在一面坡遭到叛徒的袭击,负了重伤,叛徒也被击毙。
虽然悲愤莫名,张红旗还是急忙赶回,汇报了这一情况。此时,更多的情报也汇总过来,都表明赵尚志已经牺牲。
事后证明,这一情报是准确的。
1942年2月26日,仅仅率领几名部下入境,在萝北老白山一带勘查盟军空投地点的赵尚志,被混入其小分队的日本特务刘德山暗害,身负重伤后落入日军之手,以身殉国。
事件发生前,特务刘德山是以投军的方式进入赵尚志小分队的,并怂恿赵尚志乘春节日伪军警戒松懈的机会袭击梧桐河金矿警察所,实际是引诱赵接近日军的伏击圈。
在走到一处名为吕家菜园的所在之时,刘借故落在后面,突然开枪从后方击中赵尚志。子弹从赵尚志的后腰射入,腹部穿出,已经致命!
从中弹部位来看,刘德山是颇有经验的,因为在雪地行进时,人的上身晃动,如果瞄准头部或胸部可能打偏。
但他没想到的是,重伤的猛虎也是猛虎,中弹后的赵尚志竟然在瞬间抽出自己的勃郎宁手枪,忍痛对刘德山连发两弹,一中其头,一中其腹,刘德山当场毙命!
即便是日军,面对最后时刻的赵尚志,也不得不感叹:“无愧于匪中魁首之尊严。”
八小时后,赵尚志停止了呼吸。
堂堂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怎么说牺牲就牺牲了呢?
应该说,赵尚志的死,既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偶然是因为赵尚志是被打入我方内部的特务所害,而赵尚志给大家的印象,恰恰是对内奸最为敏感而且有丰富对敌经验的。他竟然会阴差阳错信任来投的特务刘德山,应该说是受到了急于打开局面的心理的影响。
必然,则是因为赵尚志已经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必死的道路——当几乎所有抗联高级将领都意识到短时间内难以重返国内建立根据地的时候,赵尚志却执拗地选择了返回国内。
当时,由于苏日关系变化的影响,苏方无法接受抗联大部队越境作战。曾率领上万人马的赵尚志,出发时只率领了相当一个班的兵力,这在数十万敌军的环伺中,无疑是极端危险的。
而按照当时入境作战的约定,赵尚志出事两个月前即应当返回苏联,而且部下已经在战斗中出现多人伤亡,他却仅仅命令身边的得力副手张凤岐送伤员返回,自己一直没有回来,始终坚持在东北战场上。
赵尚志的战友们谈起这位命运坎坷却令人敬畏的将军,有着不同角度的描述,有人说他为人精细,特别善于识别动摇分子;有人说他富有个人魅力,很容易把人聚拢在身边。但他们对他有一个共同的印象,那就是过人的精明干练。
如此精明干练的赵尚志,难道不知孤军向南的危险吗?
也许,还是赵尚志自己1941年秋天说过的话最能说明他的目标:“我死也要死在东北。”
这是一个言出必践的铁汉子。他很清楚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也知道此时重返东北的无幸,但依然义无反顾,一如谭嗣同在戊戌变法失败时的坚持——“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
大璞未完终是玉,精钢宁折不做钩。
子曰: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赵尚志是殉了自己的那份职责,也是殉了自己的那份不甘。
赵尚志是东北抵抗者中最壮烈的英雄之一,也是最饱受争议的指挥员之一。
今天看来,他的军事天才、勇气和对形势的认识在整个东北的抵抗阵营中几乎无人可以匹敌;但他的刚直不驯也几乎是人人皆知,人人皆畏的,他和很多其他抗联领导人的关系并不好。
杨靖宇战死后,东北抗日武装还有两杆大旗,便是赵尚志、周保中。但赵尚志在此后的战斗中渐渐淡出,直到在吕家菜园遭到刘德山的刺杀。有人认为,这和赵尚志不善于和战友相处,遭到内部压制有一定关系。
长期失去正常的领导途径,加上王明、康生以内部斗争起家,习惯性地在自己人中间制造矛盾,抗联内部斗争的确十分严重,连周保中这样与赵尚志素无私怨的将领,也曾因为对上级指示信态度的不同,建议把赵尚志送交苏方到工厂劳动进行教育改造。
这还是轻的,动不动就你死我活,乃至于军长一级的将领被误杀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红军时代抓AB团抓得人头皮发炸,而对比抗联抓民生团干掉的战友比敌人消灭的还多,那还算是小巫见大巫呢。
于是,今天对那段历史的研究中,常常不自觉地把抗联内部矛盾变成了主线,而且往往有一种对敌作战高大全一笔带过,内部斗争则必要刺刀见红,不分清个敌我关系就没法说抗联历史的倾向——而这种斗争到底谁正确,直到今天还有人稍不如意便进入“路线斗争”状态,结果很多读者对东北战场的抗战印象不深,倒是对自己人斗自己人印象深刻,慨叹“抗联就是被自己内部斗垮的”。
当然,按照经典的教科书,这个答案肯定是正确的,因为内因起决定作用。但是具体到东北战场的现实上,无论中国人自己内部斗不斗,只要考虑一下数十万关东军压向国境线的阵势,以及日本在东北的苦心经营,就抗联那点儿兵力,哪怕把斯大林调过来恐也无力回天。
这种不自觉的偏移,不仅发生在对东北战场的研究上。有一次,笔者参加一个“抗日战争”研讨会,主题是一个大屠杀接着一个大屠杀,据说这样对于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滔天罪行极有价值。憋屈了一个上午以后,与会代表对负责人说你们还是把这个会的题目改成“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暴行史”好了,我们实在没法说清中国人在一个一个大屠杀里面是怎么抗日的。
东北战场也是一样,如果有人愿意写“东北抗联内争史”,或者“中国东北抗日武装内斗史”,悉听尊便,但要说中国人在东北的抗战史,还请让一让。
那样写,对不起驰骋在白山黑水间,冒雪冲风,奋战到最后一息的杨靖宇、赵尚志,对不起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战死沙场的千万英灵。
“臣心一片指南针”,即便他们之间可能矛盾重重,但他们生命的主旋律,无一不是和犯我中国的日寇浴血奋战。所谓内斗的双方,对普通的中国人来说,都是值得敬仰的铁血男儿。他们生命中的闪光,是那段殊死的抵抗,而不是和自己人的斗智斗勇。
1937年8月,数万带着血海深仇的红军摘下帽子上的红星,在大雨中换上带着青天白日徽的军帽,原红军总政委刘伯承带领全军共同宣誓:
“日本帝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它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杀害我父母兄弟,奸淫我母妻姊妹,烧我们的庄稼房屋,毁我们的耕具牲口。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同胞,为了子孙,我们只有抗战到底!为了抗日救国,我们已经奋斗了六年,现在,民族统一战线成功,我们改名为国民革命军,上前线去杀敌。我们拥护国民政府及蒋委员长领导全国抗日,服从军事委员会统一指挥,严守纪律,勇敢作战,不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不把汉奸完全肃清,誓不回家。我们是工农出身,不侵犯一针一线,替民众谋利益,对革命要忠实,如果违犯民族利益,愿受革命的制裁,同志的指责,谨此宣誓。”
每当读到这段誓词,令人无限感慨。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我们的国家在此重生。
让我们只纪念他们誓死抗战的伟岸,把那些或肮脏或崇高的内斗,丢给历史学家们去研究吧。
赵尚志的一生是一段传奇,他的死,只是这一段传奇的休止符。将军的传奇,一直延续到几十年后。
1987年的冬天,日本女学者林郁拜访了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广播站播音员,原抗联六军老战士李敏,两人相谈甚久。最后李敏拜托林郁协助查找赵尚志将军头颅的下落。因为根据她掌握的情况,日军很可能将赵尚志将军的头颅斩下后保存起来了。
曾在宪兵部队任职的日本战犯岛村三郎回忆,他曾经负责过一个很奇特的任务——给阵亡的中国将领理发。
这是因为仗打到1940年以后,在东北境内的中国游击队已经基本丧失了根据地,部队始终在野外活动,战死的将领牺牲时往往须发凌乱。为了将他们的人头示众以震慑中国人的抵抗,日军专门安排岛村等人给他们理发。
岛村回忆,当时有两件事令他印象深刻:第一件事是人头远比想象的沉重;第二件事是有些抗联将领战死之后,头发还在生长!
冯仲云回忆,一次,他率领的部队遭到日军伏击,激战后身边的官兵全部阵亡,只剩冯仲云一人幸存,而且已经负了伤。负伤的冯仲云隐在一棵大树之后。这名教授出身的抗联将领没有自尽的原因是枪里还有子弹在。抗联老战士的传统是留给自己最后一枪之前,要把所有子弹打出去,为自己的生命索取最后的代价。
日军押着一名叛徒,在尸骸满布的战场上寻找着什么,离等待最后时刻的冯仲云越来越近。眼看走到大树之前,那个叛徒忽然指着一名战死的中国军官说道:“这就是冯仲云。”
日军割下了“冯仲云”的人头,扬长而去。
冯仲云无疑是幸运的,但不知有多少中国好汉子的冤魂,游荡在那片黑土地的苍穹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后来人在深夜中谛听到那些冤魂无声的呐喊——“还我头来!”
但,赵尚志的头颅之下落,一直是一个谜。
赵尚志战死的消息,要几个月之后,才为驻扎在维亚斯克营地的中国官兵所知。虽然赵尚志此时已经因为与北满省委的矛盾被开除了党籍,没有为他举行公开的纪念活动,但作为一名曾名震东三省的指挥官,他的死仍给部队带来极大的震动和哀伤。
没有记录说明当时几位高级将领的感受,但此前曾经与赵尚志颇有争执的周保中,在抗战胜利后一进入长春,便要求苏军帮助查找杨靖宇、赵尚志的遗首下落。看来,世间的确存在“相逢一握泯恩仇”的事情,只是赵尚志将军未能坚持到“渡尽余劫兄弟在”的时刻。
那一次只找到了杨靖宇将军和陈翰章将军的遗首,赵尚志将军遗首的下落依然不知去向。
李敏和她的丈夫陈雷,都曾是赵尚志将军的老部下,故此,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尽力寻找与将军有关的线索。
这只是近乎例行的一问,不料已经深深被当年中国抵抗者感动的林郁却在回国后尽了最大的努力。她甚至找到了策划刘德山打入小分队,刺杀赵尚志的日本战犯东城政雄,终于取得突破。
东城政雄也是赵尚志将军最后时刻的目击者,曾在我国战犯管理所交待了当年的罪行和将军牺牲经过,并在忏悔之后得到从轻处理,返回日本。不过那时无人向他追问过赵尚志遗首问题,他也因此没有交待自己所知的情况。
东城告诉林郁,赵尚志的头,是在佳木斯被日军割下的。赵尚志死后,遗体被用汽车运到佳木斯,经过已经放下武器的两名抗联将领谢文东和李华堂辨认,确定了他的身份。
多年奈何不得的一代名将,竟然一朝死在内奸手里,日军一时欣喜若狂。
他们从赵尚志冰冻的遗体上将头颅切下,遗体从冰窟窿里抛入了松花江中。而后,东城携带赵尚志遗首空运伪满首都新京,试图籍此进行宣传。因为飞机上没有采用冷冻方式保存,落地后日方人员发现赵尚志的遗首已经出现无法保存的迹象。故此,日军一度决定将赵尚志的头颅烧掉。
这件事因为一名僧人的参与而发生改变。
东城记得那是经常出入日方高级官员宅邸的一名中国僧人,名叫炎虚法师。他设法说服了长春的日军指挥官梅津美治郎中将,带走了赵尚志的遗首——这名关东军总司令,对赵尚志这个无法捉摸的对手,似乎也有一分敬畏。
此后,赵尚志的遗首可能埋在了炎虚驻锡的长春般若寺。
这是东城政雄所知道的全部信息,时在1987年。至于赵尚志的遗首今日在何处,他也没有进一步的了解。
这对寻找将军遗骨的人们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进展。但和长春般若寺方面联系的时候,进一步的调查却搁浅了——寺僧已经更换几代,彼此几无关联。
般若寺方面根本提供不出任何关于赵尚志遗首的信息,僧众反而要好奇地向调查人员了解赵尚志将军的情况。唯一可能有价值的消息是,据说炎虚曾亲手将赵尚志将军的头颅埋在了寺内四座殿间的院子正中,但今天这个位置上根本没有将军的头骨。
这件事直到2004年军旅作家姜宝才到长春般若寺进行调查,才有了新的进展。
那一次,有位叫做果慈的僧人在攀谈中说起,前一天般若寺的后墙坍塌,他督工修理的时候,曾经发现一个孤零零的头骨,他起了慈悲之心,便将其带到附近一个叫做净月潭的地方,将其重新安葬,并念经超度。
这件事让姜宝才眼前一亮。
可事情依然一波三折。一方面,果慈不便破戒出寺助其寻找,另一方面,参与挖掘的民工中有人讲发现的颅骨外形纤细,看来可能是女性的头骨,甚至怀疑可能是曾在该寺停灵的溥仪侧妃谭玉玲遗骸。
不过,军人的直觉让姜宝才认定自己已经在离将军越来越近——赵尚志身材短小精悍,身高只有1.62米,其颅骨可能被误认为女性!
得知果慈曾有从军经历,他硬是用战友之情使果慈同意了提供协助,而且立即通知了李敏和赵尚志的亲属前往净月潭,在第二天寻找到了这颗已经残缺了下颌和部分牙齿的头骨。
那一天,汽车从长春一路开回哈尔滨,82岁的李敏把这颗冰冷的头骨抱在怀里,抱了一路,暖了一路。
赵尚志重伤后倒在雪地里,被部下姜立新背进吕家菜园。他将身上的重要文件交姜立新,严令其立即返苏报告。此时,流血过多的赵尚志已经全身颤抖,双手冰凉,他向吕家的媳妇说出了一生中最后一个请求:“嫂子,你给我焐焐手吧。”
如果这真是将军的头骨,会寄托着怎样无可消散的寒冷和哀痛?
此后的一系列鉴定结果如下:
从额骨较明显向后倾斜,弧度均匀枕外隆突发达等特征判断,其性别为男性。根据头骨与身体正常比例推断,死者身高约1.62米(误差范围5厘米)从头颅的矢状缝、基底缝、冠状缝和人字缝等愈合特征来看,估计死亡年龄在28岁至40岁之间。这一切,都与赵尚志将军的情况相吻合。
更重要的两条证据是:
第一,公安部进行的鉴定证明,该头骨的各项特征与赵尚志将军生前留下的照片完全吻合。
第二,在头骨的左眼眶下方,左颧骨内侧有陈旧创伤痕迹。
在攻打东兴县城的战斗中,赵尚志的左眼下方曾被敌弹击中,血流满面,这一伤痕直至牺牲仍为日军检验其遗体时所记录。
至于其埋藏地点的变迁,则是因为炎虚法师后的第二代方丈澍培法师去世时嘱托迁葬的,遗骨的下颌骨可能就是在那时遗失。
据此证明,这一头骨属于赵尚志将军无疑。
2011年,赵尚志将军的头骨在辽宁省朝阳市归葬故乡,这位刚毅的将军或许终可以在亲人的怀抱中得到一份带着体温的长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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