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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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3月初至5月初,四野第15兵团指挥40军、43军等部队,发起解放海南岛战役。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初进行的一次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
当时据守海南岛的蒋军约有10万人,拥有各型舰船约50艘、飞机42架,以陆海空三军组成立体防御体系,并有波涛汹涌的琼州海峡作为天然屏障。
而受领解放海南岛任务的我军渡海登陆兵团,既无海军,也无空军,仅依靠单一的步兵,乘坐木船执行登陆作战任务,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这无论在我军战史上,还是在世界战争史上,都堪称伟大的奇迹。
让人们好奇的是,当时我军已经有一定的海军、空军力量,为何在解放海南岛战役中,却未动用海军和空军力量呢?
这一好奇是有道理的。1949年12月,海南岛战役作战方针下达时,人民海军已在酝酿成立,当时也已经拥有起义的“黄安”“灵甫”“永明”等军舰,以及原蒋军江防第二舰队等编队,再加上被我军俘获的、蒋军溃退时遗弃的舰船,共达183艘。人民空军也已于1949年11月宣布成立,而且已经接收蒋空军的各型飞机113架。
林彪当时就有些想不通,很想让空军和海军参加海南岛战役。作为负责海南岛战役的战区指挥员林彪,认为三野在没有海军空军参加的情况下,金门岛、登步岛两次渡海作战失利,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一度对总指挥部关于海南岛战役中不使用海军、空军的作战方针,心存顾虑。他多次电请毛主席改变作战方针,派海军、空军力量支援渡海登陆作战。
1949年12月28日,林彪致电毛主席:“这次作战的关键,是收集船只与对付敌人海空问题,尤以敌舰对我渡海妨碍为大,虽然我们正在想办法,但其效果不大,如能派一部空军直接配合,则我之困难便可减少。这是最后且比较重要的一个战役,我们应该集中一切力量争取胜利,而且是可能的。”
对于林彪的请求,毛主席并未批准,林彪并未放弃,于1950年1月23日再次致电毛主席:“为争取以五六个月的时间完成渡海的准备……为减少我渡海时敌海、空军的扰乱及蒋军的舰船,须尽力争取我空军的配合。”
林彪手握四野重兵,从东北席卷至广东,兵锋所指,无有不克。以四野的实力,大概只有别的友邻部队向他求援的份,哪有他来向别人求援?他如此反复请求“外援”,以其特殊地位以及和毛主席的特殊渊源,想来毛主席是会照准照办的。然而,尽管林彪多次请求,毛主席却不为所动。
主要原因有两点。
第一个原因:海南岛战役发起期间,我海军、空军力量还很弱,立即投入作战,困难太大。1949年夏,总指挥部在电报中曾有如此表述:“今后战局对两广只有歼灭桂系军队最为费力”“而渡海作战的关键必须有空军、海军和内应。但现有的空军力量太弱”。
为尽快建立自己的空军,毛主席写信给周总理说:“我空军要压倒敌人空军,短期内(例如一年内)是不可能的,但拟可考虑选派三四百人去远方(指苏联)学习6个月至8个月,同时购买飞机100架左右,连同现有的空军,组成一个攻击部队,掩护渡海,准备明年冬季夺台。”
通过以上叙述可知,新生的人民空军当时拥有的力量,在短期内确实是难以投入大规模作战的。
海军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正因海军尚弱,毛主席率团访苏时,签订了由苏联提供3亿美元贷款的协议,并决定将其中一半用于购买海军装备。而且,我方还与英国商定了购买2艘7000吨级巡洋舰和9艘护航驱逐舰、扫雷舰的计划。但这只是一个议定,结果因抗美援朝战争的爆发,被英国人取消。由此可见,处在兴建之初的人民海军,要立即支援海南岛作战也是很难的。
第二个原因,是集中有限的空军及其所有大型船只进行攻台准备,是总指挥部早已确定的战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攻台,是总指挥部于1949年5月下旬即开始考虑的一项核心战略任务。当年7月10日,毛主席致信周总理,明确指出必须准备攻台的条件,除陆军外,主要靠海军、空军,“二者有一,即可成功。二者俱全,把握更大”。
同年8月至10月,当整个东南大陆和沿海部分岛屿相继解放后,在尚未解放的海南、舟山、金门以及台岛等岛屿的比较中,进攻台岛是我军最为重要的目标和全力保障的重点。
总指挥部调集了几乎所有的海军、空军力量于东南,统一由粟裕和萧劲光(海军司令员)负责指挥。为保证攻台成功,根据蒋军约有50余万守军和部分日军的实际,拟定集中50万以上兵力作为第一、第二梯队的突击力量。同时,大陆各个船厂日夜开工,赶造渡海船只。
简而言之,当时总指挥部的核心指向,并不在海南岛,而是在台岛,攻台是压倒一切的任务。所以,无论林彪怎么求,毛主席也断然不会同意把有限的海军空军配属给四野。这是全局和局部的站位差异问题。
时隔半个多世纪,我们依然能够从毛主席否决林彪请求的事件中,感受到毛主席对解决台岛问题的焦虑和决心。如果没有后来的重大干扰因素,台岛当年或已在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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