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街巷口
在许多老兵的回忆中,提及开国少将贺东生,众人都佩服他的“五绝”:打仗猛、胆子大、脾气倔、好翘帽,爱争战利品。除此之外,贺东生还有个绰号,叫做“毛猴子”。这个听上去有些戏谑的绰号,也是颇有来头的。
抗战时期,贺东生率6团2连的两个排防守山东的架子山,掩护百姓转移。日军到达后,将2连团团围住。可贺东生无所畏惧,硬是带2个排的兵力,跟数倍于己的敌人拼了一天。战至次日上午,两个排长领着队伍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唯独不见贺团长。当时,架子山已被日军占领,战士们都以为贺东生牺牲了,悲痛不已,还在营地为他设好了灵堂祭奠。
就在众人悲伤时,当天夜里,贺东生居然和警卫员押着一名日军俘虏出现在众人面前。转眼间,丧事变成了喜事。望着又黑又瘦的贺团长,老战友称他是“打不死的毛猴子”。
在东北作战时,贺东生领着1纵2师常常身处绝境,却总能化险为夷。后来,“毛猴子”的绰号甚至传到了林彪那里。以至于每次有1纵的战役,林彪都会问:“赶紧查查,毛猴子在哪里?”罗荣桓政委与他见面,每次都要捶他一拳,笑着说:“你这‘毛猴’,还活着?”从这些细节也可看出,林、罗首长对他的偏爱。
1911年,贺东生生于湖南攸县。19岁那年,红军路过他的家乡时,“毛猴子”也想报名参军。可征兵的战士看他又小又瘦,拒绝让他入伍。谁知,贺东生的倔脾气上来了。等到红军开拔后,他竟然跟在队伍后面,一连跟了几天,跟到了井冈山下才露面,再次找到干部软磨硬泡要当红军。在他的强烈请求下,红军终于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当了一名通信员。
贺东生的倔脾气,一直到老都未改。比如,他看电影只看《地雷战》《平原游击战》这种老片子,新上映的影片却不屑看。
胆子大,也是贺东生的一绝。有一回,山东滨海部队与日军激战,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际,贺东生抓起电话,越级向陈士榘请示:“首长,用大炮把敌人的据点炸掉!”
陈士榘说:“炮兵连总共只有十几枚炮弹,很难奏效啊!”
贺东生的脾气上来了,说:“你舍不得那几发炮弹,我还心疼战士呢!”说完挂了电话,要炮兵连长发起炮击。
可炮兵连长却要陈士榘亲自下令,否则不能开炮。贺东生踹他一脚,拔出手枪喊:“你再不开炮,我现在就枪毙了你!”
最终,连长自然要听贺东生的。事后,他冷静下来,找陈士榘请求处分。陈士榘听了,摆摆手说:“好你个贺大胆,眼里哪有我这个司令员!”鉴于贺东生在此战中功大于过,仍然对他进行嘉奖。
除了“毛猴子”,贺东生还被人称作“贺猛子”。这也与他打仗勇猛,身先士卒脱不开关系。
1932年红军攻打黄陂时,他单枪毙敌30人;战四平时,贺东生亲率部下冲锋,却被敌击中腰部。他翻开皮袄,硬是用手把子弹头扣出,随手将其一扔,继续带队进攻。
1纵2师的老兵们都知道,贺师长还有个特殊的癖好:摆弄自己的军帽。当他生气时,就会把帽檐向下压;高兴或是打了胜仗时,总会把帽檐高高翘起。因此,干部战士常常把师长的军帽当作“晴雨表”来看。
1947年3月,2师三下江南时,贺东生去纵队部开会,却得知2师只能当二梯队。他不高兴地将帽檐一压,回了师部。在召集团级干部开会时,他说:“咱们是二梯队,上级让我们攻就接着攻,让停就马上停,一切行动服从安排,不要带有情绪。就这样,散会!”
这场会议,是2师最短的作战会议,前后还不到一分钟。这恐怕也是我军历史上最短的作战会议之一了。
部队强渡松花江,贺东生突然发现有仗可打,立即转怒为喜,下令4、5、6团组成“品”字队形,拉网式前进。仗打完后,2师缴获颇多物资。战士们再看师长的帽檐时,早就翘得高高的。
团、营干部找贺师长,常常会先问一问他身边的人,师长的帽檐在什么位置?如果警卫员回答在眼皮上,大家都会退避三舍;如果回答在后脑勺上,众人就什么玩笑都敢和师长开。
也正因如此,“贺东生的帽子”在“东联”部队出了名,成了笑谈。
贺东生的“最后一绝”,就是好争战利品。
解放沈阳,贺东生率2师突破蒋军阵地,攻进了蒋军的一座仓库,缴获诸多物资。他留下一个班看守,然后继续率部突击。另一边,钟伟的12纵一部沿着突破口跟进,也来到了蒋军仓库前。人多势众的12纵官兵,不仅把这个班撵走,还公然贴上封条,将战利品归为己有。得知此事的贺东生暴跳如雷,找钟伟理论,却无果。最后气不过,向刘亚楼告状,请求东总裁决。后来还是罗荣桓出面,最终平息了这段风波。
晚年的贺东生与好友谈及此事,还笑着说:“这种事太多,我也不怪钟伟,毕竟谁都想发洋财。”
别人问:“那你呢?”贺东生笑着答:“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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