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曾有大量日本降兵留在大陆,为各方势力继续使用。而在数百年前的东北亚战场上,类似的进程就已开始。当时也有日本降兵为朝鲜和明朝效力,并在各家史料中都留下了坚韧善战形象。
其实除了辽东沿海地区之外,明朝将被俘虏的倭寇充军或者罚为奴婢的传统。根据朝鲜李朝实录的记载,明太祖也曾经下诏朝鲜将俘虏的少年倭寇刺口然后阉割。加上军民喜欢用南北互换配置番兵,就会用蒙古人或者西域人去戍守安南与两广,而日本俘虏就会被派往远离故土的非沿海地区。
1609年,曾有1艘日本船被风吹到福建沿海,并被当地卫所拦截。当时船上有朝鲜人、日本人、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对于欧洲乘客,明朝的处置就是送到澳门。对朝鲜人的做法是让福建怀远馆送回本国,唯有日本人被直接充军。可见当时的明朝已经将日本直接等同于因倭寇,留有战斗力强的刻板印象。即使是普通商船成员,也要被直接送入边境上作战。
在《万历野获编》中,也有关于万历朝鲜战争前的降倭单兵技能出色记载。顾冲庵曾经将沿海俘获的几十个倭寇编入辽东边军作战。于考虑到蒙古人没有和倭寇有过交锋,所以明军怀着奇货可居的心态将他们作为奇兵。在蒙古骑兵和明军激战正酣的时候,这些倭寇突然从阵中跳出。在蒙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对方的马腿砍断然后迅速将敌人斩首。其他的蒙古人看到了惊愕无比,于是纷纷吓跑。结果第二次出战,这些倭寇还用同样的战术与蒙古兵厮杀。但是对方早有防备,让这些倭寇无一生还。
神器谱也曾记载有20多个降倭在辽东战场上击杀过几十个蒙古骑兵。对方觉得他们到第二天应该已经把枪弹打完,所以冲上来找降倭肉搏,结果又在近战中又被打死近一半。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人建议将投降的倭兵编入正兵营中作战,作为精锐步兵和火铳手使用。
等到万历朝鲜战争爆发,明军中更是出现了成建制日本降兵。这些人可能是因为战败、被包围、待遇恶劣而投靠明军。特别是名将刘铤,在战争的议和阶段私自接受了大量的日本降兵。麾下就有1个疑似名叫刘朝元的倭籍千总,在刘铤摆下鸿门宴、想密谋捕获小西行长的时候,给对方密报。后来朝鲜官吏发现,他的军中的个家丁身穿明军服饰,但是却和朝鲜、明军言语不通。最后发现他是日本人,也对刘铤隐晦的表示了不满。所以刘铤只好将让后者请出城暂避。
不过,明朝和朝鲜很快就对将领私自招募降奴的行为视而不见,导致部分日本兵为了逃避朝鲜方面的报复。他们托庇于明朝将领的家丁队伍中,并受到了不错待遇。按照刘挺喜欢豢养各族俘虏作为家丁和部将的习惯,当时他手下可能不仅有日本家丁,还有成营的日本兵。一些日本火铳手组成了独立的建制,后来又跟随刘铤参与了对杨应龙的讨伐。后来他在萨尔浒之战中被杀,还有人建议将安置在蜀中镇远营的500倭铳手调到前线。这些人在听说故主战死之后,也群情激愤的愿意北上参战。
除了四川,明军认为这些降兵人数众多,同乡聚集在一起容易生事。所以一般是按照20-80人为1组,由各地的军官或者卫所审问情报。在确定没有二心后,又被分散到辽东前线、大同、宣府等九边重镇,或者作为精锐力量使用。到了万历末年,朝中有人建在明朝的京师部队京营中设置一个“倭营”。可见当时日本降兵之多,已经到了令朝廷重视的地步。
除了明朝,朝鲜人认为防备日本和女真,使用一定数量的降倭。当时最著名的降将沙也可,后来被朝鲜赐名为金忠善。他原本是加藤清正的麾下,按照朝鲜方面的记载是因为仰慕朝鲜的礼仪文化所以率部3000投降。但更有可能的实际情况是因为作战不利,或者因为待遇不公。随后,他在两次战争中参与大小战斗80多次,还在蔚山战役中击败了老上级加藤清正的一支部队。已经功官拜三品武官的他,又参与了平定李适之乱、抵抗丁卯胡乱和丙子胡乱的战斗,并在双岭和庆州的战斗中杀敌500。
但是最后因为李朝与后金议和而愤然请辞,潜心研习儒学,还用汉文写作了文集《慕夏堂文集》。而且还协助朝鲜组建了自己的火枪部队,后来协助明军作战、又被清军用于防御沙俄入侵的朝鲜铳手。其技术源流可能就来自沙也可和他带来的日本降兵。
除了沙也可这样有一定职级的归化武士,还有数目不少的日本降兵继续在朝鲜,为新主人抵抗北方女真的入侵。现在在互联网上流传甚广的日本兵行刺努尔哈赤的记载,其实出自朝鲜方面的《葵窓遗稿》、《柳下集》后人《姜弘立传》等文献。
这些文献大致记录的事实比较接近,讲述的姜弘立麾下的日本亲兵行刺努尔哈赤的壮举:在萨尔浒之战后,朝鲜军在姜弘立在带领下投降努尔哈赤。但是姜弘立麾下的亲军300人是降倭,他们不愿看到姜弘立投降女真。在姜弘立让他们为努尔哈赤表演剑术时,他们计划行刺后金大佬,然后以此东归报效朝鲜。
但是姜弘立又将此计划告诉了努尔哈赤,让后者命令手下的八大固山做好准备。最后这些人只能以3人为一组进入内庭表演。由于自知计划暴露,日本兵们只有那最先表演的3人结束后,才孤注一掷地进行刺。结果还是被被拦住,在给对方造成了过百的伤亡后才全军覆没。
当然在明朝两国的文化和官僚体制下,这些善战的精锐一般无法将自己的武艺和技能传给落户后的子嗣。通常只需要经过2带人时间,就基本是泯然众人的毫无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