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杂谈》由原国防大学教员、军史专家天择创办,欢迎关注。
金庸是我国著名的武侠小说大师,其所有作品可以用“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来概括。其中《射雕英雄传》是其代表作之一,在射雕中有很多人物,其中正面的代表人物是郭靖,而反面人物的代表则是杨康,自从《射雕英雄传》面世后,杨康一直遭到世人的唾骂。
但是我们用现代理论来解读一个杨康,发现他注定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现代化的一个根本特点就是理性化。很多看完射雕英雄传的人,都有一个遗憾,并认为:杨康变成一个像郭靖那样的侠之大者就好了。但是我们想,如果我们能够穿越时间的隧道,回到那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时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来改变杨康呢?
其实《射雕英雄传》中杨康的选择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即地位、亲情和环境。
一是杨康一出生的身份就是小王子。这是个高贵的身份,而他如果跟自己的亲生父亲走,就会失去这一身份。从人的本性上来讲,都希望自己的出身好一点,都希望自己出生时有地位,都希望自己的父母是个强者,在自己父母的庇护下成长,要比自己单独打拼好得太多了。
很多出身不好的人即使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别人出生时的起跑线。在那个时候,很多老百姓努力一辈子,甚至几代人的努力,也无法达到小王爷这样的地位,即使在如今的社会也是一样。比如作为一个普通人考上清北比登天还难,但是如果父母有相当于完颜洪烈的地位,进什么样的大学随便你选了。
二是完颜洪烈对杨康非常好。杨康的母亲包惜弱在杨康成长的过程中本质上是个保姆,甚至奶妈的角色,两人很少有思想上的交流,而完颜洪烈对杨康身兼父亲、导师、朋友的角色,作为正常人都有感恩之心,何况完颜洪烈和杨康之间20多年的亲情。
三是杨康生长的环境。杨康从小在金国长大,按照电视剧的服装,一出生就见到带着像狗尾巴一样的帽子,吃着金人的食物,礼节礼貌和生活习惯完全金人化,所以想变回一个汉人太难了,按照电视剧杨康的一句台词:我已是金人20多年了,想变回宋人就能变回么?
所以说,想把杨康变成一个像郭靖那样的侠之大者,相当一个人干革命一样,这需要打破上面三个方面所形成的壁垒,按照现代理论,一个人干革命无非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被生活所逼。中国历史上数不胜数的起义,多数是因为穷困潦倒、活不下去了,不革命就没有饭吃,甚至不能活命,陈胜、吴广起义就是最为典型的代表,所以农民起义基本基本都是发生在灾年。显然,如果想让杨康革命,不可能是这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是因为理想。在中国历史上,尤其是近现代史上,很多人为理想而革命,这种例子非常多,但是为了理想革命有两个基本的条件,一要是有先进的革命理论,比如马克思主义,二要是有领路人。
从射雕所在的那段历史时期来看,有很多学说,比如儒家思想、道家思想、佛家思想等等,在这里面又以儒家思想影响力最大,是当时的正统思想,而儒家思想的根本属性是非革命性的,他强调的是等级观念,比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等。
在儒家思想里强调知恩必报,而如果让杨康反对甚至杀掉完颜洪烈,显然是违反了有恩必报的理念。儒家思想还强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让杨康吃金人饭,砸金人的碗,这也是违背儒家思想的。
所以就当时的理论来看,没有哪一个理论和思想可以说服杨康,让其变回宋人,没有思想的转变,杨康又怎么可能变成郭靖一样的侠之大者呢!
二是从领路人来看,有机会成为杨康领路人的有三个:首先是其母亲包惜弱,但是包惜弱本身就没有多少思想,说是母亲,其实类似保姆和奶妈,保姆和奶妈的角色又怎么可能当作领路人呢。
其次是其养父完颜洪烈,但完颜洪烈不可能成为杨康革命的领路人。再次是丘处机,但是在小说里,丘处机只是一个专业师傅,就好比杨康想学车工,丘处机是个高级车工一样,两人没什么思想交流。
从丘处机本身来看,他有一定的学问,可是他当老师有名无份、有恩无慈、有问无答、有教无陪。因为丘处机教杨康武功,就像是个兼职的差事,好老师最好能够有一定的时间陪伴,不是授课一节就拉倒,其它一概不闻不问。丘处机却是翻墙进来,教了武功,翻墙又走了,忙着去搞社交、混沙龙、闯江湖。
所以说要想杨康进行革命性的转变,没有理论支持、没有引路人、没有环境。这就是为什么杨康注定会是悲剧结局的根源。
如果我们能够穿越到宋朝,如何让杨康有革命性的变化?主要有三个步骤:一是办一所进步学校。二是在杨康很小的时候,送其到进步学校学习,改变杨康成长的环境,三是找一个人做杨康的导师,做他革命的引路人。
如何让杨康有革命性的变化?笔者认为做到以上三点方有可能。但是纵观历史发展,也仅仅有成功的机会而已,毕竟革命充满了风险。就像蒋经国曾加入苏联共产党,但最后还是跟着其父亲走一条道。作为有钱有势的杨康接受革命理论还是非常困难的。
天择是作者的笔名,他原为华东某野战部队军官,装备工程学本科毕业,作战指挥学研究生毕业,曾在野战部队师级、军级单位工作,后调入国防大学从事教学与研究工作,对历史和哲学颇有研究,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