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1日夜,一名德军司务长向苏军边防部队投诚,他表示德军正在进入出发地域,并将在6月22日清晨发动进攻。此消息极大地震撼了苏军统帅部,当场在苏军统帅部造成了一场大地震。苏军统帅部必须立刻判明这个消息的真假,并做出战争准备,而距离战争爆发,仅剩下一个晚上。
一、来自投诚者的消息
在1941年6月21日晚,基辅特别军区参谋长普尔卡耶夫中将向总参谋长朱可夫报告,一名德军司务长向他们投降,供称德军已经进入出发地域,即将在次日清晨发动进攻。此消息一出朱可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消息属实,那么苏军将陷入一场浩劫。因为此时苏军并没有做好战争准备,部队没有完全动员起来。根本不能应对这样的进攻。考虑到局势的紧迫,朱可夫赶紧和瓦图京中将前往了克里姆林宫,二人在路上商定,无论如何也要让斯大林同意让部队进入战斗准备。
因为局势的紧迫,许多政治委员都来到了克里姆林宫,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斯大林显得十分焦虑。斯大林反复问道:“这个投诚者不会是德国人为了挑起战争,而故意派来的吧?”事实上,斯大林的这个疑惑是有原因的,因为德国人曾经不止一次伪装自己是受害者,然后挑起战争了。在波兰战役前,德国就派人伪装成波兰士兵,进攻德国边境小镇,从而将自己伪装成战争的受害者,进而达到挑起战争的目的。
此时国防人民委员会的意见是,立刻将所有军区的部队转入一级战斗准备。但斯大林认为下达这样的命令太早,也许问题还可以和平解决。他指出德军的袭击可能是从德军的挑衅行动开始的,边境军区的部队不应该,也不能受任何挑衅行动的影响,以免问题复杂化,甚至走向不可避免的战争。但斯大林的命令同时规定到,苏军应该进入一级战斗准备,严防德军或是其盟国的突然袭击,但仍旧不能主动挑衅德军,或是有任何过激行为。
可以看出,在这个阶段,斯大林仍旧不愿意冒上战争的风险。如果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斯大林是心存幻想,但如果站在当时的角度来看,斯大林这样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此时苏联庞大的机械化军建设还没有完成,部队大多还是简编师的编制,作战力量严重匮乏,根本不足以和德军抗衡。鉴于部队的实际情况,那么如果有可能,还是应该避免和德军的正面冲突的。所以我们不能说斯大林的判断是错误,就当时缺乏情报的基础上,这个命令有一定的正确性。
二、战争前夜
在命令抄写完成后,瓦图京随即带着命令赶回了总参谋部,并将命令发往各军区。此时苏联总参谋部和国防人民委员会的全部工作人员都奉命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不仅将命令下达给各军区的司令员,并且通过电话同各军区的司令员和参谋长通话。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各军区纷纷报告,国境线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有些边防部队报告他们甚至听到了坦克的引擎声,听起来距离他们的位置已经很近了。边防部队和苏军的掩护部队甚至发现了德军正在拆除国境线上的路障,很明显进攻即将开始。
在大约22日0点左右,普尔卡耶夫中将此时又再次汇报,他们这来了另一个投诚者,投诚者自称是捷克斯洛伐克的共产党员,并说德军将会在22日凌晨4点发动进攻。0点30分,朱可夫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斯大林,斯大林面色阴郁,询问命令是否已经下达,朱可夫表示命令已经下达。战后有一些说法表示,在6月21日晚,苏军是毫无防备的,这是不切实际的说法。因为根据资料表明,在战争爆发的前夜,苏军从最高统帅部到各军区都在紧张而忙碌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出准备,尽管这已经太晚了。
凌晨3点07分,苏联海军黑海舰队司令奥克佳布里斯基上将通过高频电话报告,舰队对空情报部门报告,大量来历不明的飞机向海岸线接近,舰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并要求得到指示。朱可夫和铁木辛哥交换意见后,命令他要坚决的利用舰队防空火力打击来犯的敌机。大约到了3点30分,更多的坏消息到了,西部军区参谋长克里莫夫斯基报告说德国飞机空袭了白俄罗斯的城市,基辅特别军区的普尔卡耶夫也报告说乌克兰的城市遭到空袭,紧接着波罗的海军区司令库兹涅佐夫将军也报告说德国飞机轰炸了考纳斯等城市。
此时朱可夫将消息报告给了斯大林,斯大林的面色更加阴郁,不太能相信这个可怕的消息。他让朱可夫和铁木辛哥到克里姆林宫来,同时召集全体政治委员来开会。在凌晨4点30分的会议上,斯大林还认为应该要给德国大使馆打个电话,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斯大林本人仍旧有一定的幻想,希望这是一个挑衅行动,那样或许还有机会避免全面战争的爆发。同时,如果确认是德国人的问题,那么这场战争的道义就握在了苏联手上。当然,消息是恶劣的,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很快赶到了这里,他带来了一个末日般的消息,德国对他们宣战了。
三、混乱的莫斯科
这个消息让斯大林十分悲痛,似乎所有的希望都被打破了,长时间的寂静让人感到紧张。朱可夫首先打破沉默,表示应立刻用各边境军区的的所有兵力,对德军展开凶猛的反击,制止其进一步前进。铁木辛哥则表示,不应该是制止,而是应该消灭敌人。事实上,这道命令是不切实际的,根据战前已知的情况和双方实力对比,朱可夫和铁木辛哥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之所以这样说,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鼓舞士气。毕竟考虑眼下的情况,如果不能鼓舞士气,并采取一些积极的行动,那么局面肯定是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的。
然而反击命令的下达是困难的,因为有线通讯——也就是电话线,如果不是已经被德国预先渗透进来的各破坏小组切断,那就是陷入了混乱之中,整个电话线路里充斥着谩骂和疑惑。那些已经和德军交战,或是遭到轰炸的部队纷纷在电话里咒骂德国人,而没有遭到攻击的部队则还对局势一无所知,正到处询问发生了什么,或是联系那些正在占线的电话,而负责有线通讯的电话站则已经被这些电话挤爆了。至于无线电通讯则更为困难,因为在战前苏联的无线电设备并不发达,在各部队的配属也不充足,多数师级部队都没有无线电设备。
因此反击命令的下达十分缓慢,同时也不可能得到有效的情报反馈。当时的情况比想象中更为恶劣,因为电话线和无线电通讯都陷入了混乱,各部队之间不得不通过派出联络人员的方式进行交流,但这是有风险的,德国的破坏小组随时可能袭击他们。另一方面总参谋部在无法获悉情报的情况下,只能派出联络人员乘坐飞机赶往前线,可这又容易让这些联络人员成为德军飞机的猎物。而就算这些联络人员侥幸抵达了各军区司令部,但军区司令部一样得不到下属各部队的情报,这就进一步加剧了搜集情报的难度。
到了6月22日早上八点,总参谋部终于查明了基本情况——德国空军轰炸了西部、基辅和波罗的海三个军区的大部分机场,上述三个军区的绝大部分空军力量已经被毁。而波罗的海沿岸地区、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大部分城市和铁路枢纽也遭到了破坏,波罗的海和塞瓦斯托波尔的海军基地也都遭到了袭击。更为恶劣的是战斗已经在西部国境线的全地段展开,苏军部队来不及占领预先设置的筑垒地带,只能在行进中突然转入防御,所以损失很大。毫不客气的说,局面已经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而这些情报其实早已经不代表真实情况了,因为它们已经是三个小时前的情报了。
结语
事实上,我们不难看出,在1941年6月21日夜到6月22日早上8点,苏军都是陷入了一种慌乱之中。仓促下达的命令并不能被很好地执行,因为距离战争爆发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了。再加上战场局势的混乱和复杂,所以苏军无从得到任何真实情报,对战场局势的掌握从第一时间就失去了。而这仅仅是战争刚刚开始而已,对于苏军而言,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参考文献:《回忆与思考》
《军人的天职》
《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
《失去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