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海军取得格拉沃利讷海战的胜利之后,伊丽莎白女王就曾表示:欧洲的任何君主,从此都不敢再踏入我王国的边境。然而战争却并没有因为这次胜利而终结。
1588年底,海军人员配备系统的缺陷开始显现出来。1587年曾经有一些迹象,当时“金狮”号(Golden Lion)战船上发生暴动,水手们怨声载道:“我们被女王陛下强征入伍,拿着少得可怜的津贴,从此再无其他;你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像牲畜一样使用。”1588年,在赞美他的水手素质之余,霍华德勋爵补充道:“可惜的是,他们不该缺少肉食供应,他们如此渴望在女王陛下的海军效力。”到了8月,物资供应大幅度下降。
据霍华德记载:疾病和死亡以惊人的速度在我们中间蔓延;在马尔盖特,眼前的一幕惨不忍睹,没有地方接纳生病的人们,他们只能可怜地死在街上,极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传染病将在我的整个舰队肆虐;毕竟他们已经在海上漂泊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衣服可换,少有地点提供必需品,没有钱可花,有些 人——应该说是大多数——已经在海上待了8个月之久。恳请我主恩准,给新水手们支付预付款让他们尽快前来补充力量,再拿出一批钱遣散生病的船员!
因迟迟拿不到工钱,不满情绪也开始像疾病一样在水手中间蔓延。女王的国库吃紧。 在将从修道院获得的意外之财耗尽后,都铎王朝的统治者们已经没有财力维持一场艰苦长期的战争,只能剥削他们的水手。
这无疑是一场持久战,在伊丽莎白统治的剩余时期内一直没有平息,时间跨度超过15年。舰队年复一年地发出,船员的素质和士气年复一年地下降。第一种影响是最有资质的海员都想方设法不到皇家海军服役——这条经验甚至持续了几个世纪。据瓦尔特·雷利(Walter Raleigh)爵士记载,“很多次,他们都是十分勉强地进入女王陛下的舰船服役,仿佛是即将成为船上的奴隶,他们非常怕因此受穷挨饿,而在商船上情况就截然相反了。”此外,实际的征兵系统随着腐败的指控开始瓦解。据雷利记载:“关于召集和征募足够的水手到女王陛下的舰队服役一事,要么是对此事关照极少,要么是贿赂问题太严重;导致在所有船只中,女王陛下的永远是人员配备最差的。现在水手中人尽皆知,募兵官借助征兵一事中饱私囊。”
即使是那些已经被征募到海军的水手,也有趁机逃跑的倾向。1602年,威廉·蒙森(William Monson)抱怨道,“阁下简直难以相信自从我们返航以来逃跑的水手的数量。”他建议为此采取一些措施,并写信给当初征募士兵城镇的主要官员:“如果发现任何从女王陛下战船返回的而又没有经我手签发的退伍指令的水手,应将其逮捕并转送至监狱按律治罪。”皇家的命令更为严苛,适用的范围也更广;1599年, 服役的年龄范围由18—50岁调整为16—60岁,而且“要以生命作为担保坚持服役直至结束”。每位海军中将“委派一些谨慎、可信赖的人员随队出行,确保人员及时到齐且没有人逃跑。”
当人们开始丧失勇气和信心,那些识文断字的人会转而从书中渴求鼓舞。1589年,理查德·哈克路特(Richard Hakluyt)出版了《大航海》(Principal Navigations)、《航行》(Voyages)和《英语国家航运交通与新发现》(Traffiques and Discoveries of the English Nation),随后又推出了内容更为丰富的三卷本。在国务大臣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 (FrancisWalsingham)爵士的支持下,他编入了发生在海上和陆上的大量探险故事和英勇行为,但将视角局限在英国的航行,忽视了法国和西班牙对认知世界做出的贡献。击败无敌舰队这一事件,尽管在他的参考语境内并不是一次真正的探索航程,也被收录到 第二版之中。不久,这也成为一种英语出版现象:当英国海军似乎远不及之前英勇成功之时,之后几年会出现一批爱国主义宣传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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