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抗美援朝战争日趋白热化,前方战事耗资巨大,国内的经济却未见好转。
那年10月,中央决定精兵简政,厉行节约,增加生产,从而缓解前线的压力。毛泽东适时提出了“战争必须胜利,物价不许波动,生产仍需发展”的战略,鼓励全国上下,万众一心,共渡难关。
可即便如此,在这种增产节约的氛围下,仍然爆发了我国建国后的第一起腐败大案。
一、1951年11月,有人实名揭发了天津地委书记、石家庄市委副书记刘青山以及原天津专区专员、天津地委书记张子善的巨额贪污案。
刘张二人本都是在抗日战争以及解放战争时期立下功劳的有功之臣,但是解放后却居功自傲,贪图享受,逐渐腐化堕落。
刘青山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天下是老子打下来的,享受一点还不应当吗?”“革命胜利啦,老子该享受享受啦!”
他们狭隘地认为,自己好歹也是为革命流过血,淌过汗的功臣,现在是时候好好享受了。
于是,刘张二人从1950年春至1951年11月,假借经营机关生产的名义,勾结私商非法经营。
他们利用手上的职权之便,先后盗窃国家救灾粮、治河专款和干部家属救济粮,克扣民工粮、机场建筑款,骗取国家银行贷款等,总计达170余亿元(笔者注:本文皆是旧币,1元人民币等于1万元旧币)。
刘青山担任地委书记期间,同事们几乎在办公室看不到他,刘青山以“养病”为名,一直住在天津城内的小洋楼里享乐。
除了住的好,他在“吃”上也颇为讲究。
当时温室大棚还未普及,刘青山偏偏要在冬天吃韭菜馅饺子。厨师费尽周折从暖房买来韭菜后,他又嫌弃韭菜不好消化,厨师只能先将韭菜饺子煮熟后,再将韭菜择出来,留下韭菜的鲜味。
远在朝鲜战场的志愿军子弟们正在浴血奋战,他却在纠结到底吃什么合乎胃口,简直不可理喻。
不仅如此,从战场上缴获的美式吉普在刘青山看来已经略显破旧。于是,他又挪用公款3亿元,给自己买了两辆进口高级轿车。
要知道,新中国刚成立后百废待兴,这些腐败背后,其实藏着无数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们。如今看来,又怎能不让人气愤?
相比于刘青山的奢侈浪费,张子善也惶不多让。除了在生活上的“高标准”之外,张子善尤其喜欢小轿车,在那个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他竟然在两年内换了5辆轿车……
据统计,刘青山前后共挪用公款1.83亿元,按当时的粮价算,这笔钱能买110多万斤小米,相当于当时3070名干部一年的定量标准。
另外一边,张子善也挥霍了高达1.97亿元的公款,以为私用。
他们知道,纸永远包不住火。所以仍是心有余悸,惶惶不可终日。
东窗事发后,他们一次性销毁了两人支取公款挥霍的三四百张单据,想要逃避组织的惩罚。
但是,可能么?
二、1951年11月29日,华北局向毛泽东、党中央汇报了天津地委严重贪污浪费的情况。
第二天,毛泽东在转发这一报告时做出批示:
“……这件事给中央、中央局、分局、省市区党委提出了警告,必须严重的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注意发现、揭露和惩处,并须当作一场大斗争来处理。”
就是在11月29日当天,河北省委在保定召开的第三次党代表会议上,身为党代会代表和天津地区代表团团长的张子善被依法逮捕;
3天后,随“中国青年友好代表团”出访的刘青山刚下火车,也被依法逮捕。
12月14日,河北省委向华北局提出对刘、张二人的处理意见,一致同意处以死刑。
约一周后,华北局向中央建议,原则上同意将刘、张二贪污犯处以死刑(或缓期二年执行)。之所以加上“或缓期二年执行”,是考虑中央做决定时有回旋的余地。
可事实证明,这件事在毛泽东看来,哪儿来的余地可言?
当周恩来将报告送交毛泽东征求意见时,毛泽东立即将“缓期”的字样勾掉,他对一旁的机要室主任叶子龙说:“还记得黄克功吗?刘青山、张子善同黄克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个人主义恶性膨胀,做资产阶级的俘虏,不想为人民服务,而是利用手中的权力欺压人民。这样的人不除,我们就不是共产党了!”
最后,毛泽东斩钉截铁地说道:“死刑!”
可即便如此,在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书下达之前,仍有刘青山和张子善的老上级考虑到刘张两人在战争年代有过功劳,托人向毛泽东说情,他们的理由是:
虽然刘张二人罪有应得,当判重刑,但是他们毕竟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有过不小的功劳,能不能不要枪毙,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毛泽东听罢,说道:“正因为他们两人的地位高,功劳大,影响大,所以才要下决心处决他们。只有处决他们,才可能挽救二十个、两百个、两千个、两万个犯有各种不同程度错误的干部。”
之后,他又叮嘱身边的工作人员:“凡是为刘青山、张子善讲情的人,我一律不见!”
由此,刘张二人的结局尘埃落定。
三、1952年2月10日,保定市体育馆挤进了2万多人,一起见证刘青山、张子善的贪污案公审大会。
临刑前,刘青山说道:“拿我作个典型吧,处理算了,在历史上说也有用。”
张子善更是懊悔地说:“伤痛!万分伤痛!现在已经来不及说别的了,只有接受这血的教训!”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因为考虑到刘张二人此前确实有功,所以最后中央决定:
1、子弹不打脑袋,打后心;
2、敛尸安葬,棺木由公费购置;
3、二犯之亲属不按反革命家属对待;
4、二犯之子女由国家抚养成人。
仁至义尽。
伴随着两声枪响,刘张二人被执行枪决。
此事过后,老百姓都说,这场枪决换来了中国官场上至少20年的廉政。
彼时,尚在北京工作的日侨小川维熙感慨道:“看到报纸发表天津的贪污案后,感到共产党与其他政党不同,共产党伟大之处,是对不法分子不管他地位多高也要依法惩办。”
其实他不知道,对于类似刘张二人这样的贪污案件,我们的态度一直是零容忍。
早在1940年,陕甘宁边区最艰苦的那段时期,就发生过一起“曾经的战斗英雄贪污受贿案”。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肖玉璧,原本是历经数次战斗洗礼,身受90多处伤疤的战斗英雄,可谓战功赫赫。
为了让肖玉璧安心养病,上级特意安排他到清涧县张家畔税务所当主任。可谁知,却滋生出一个贪污分子。
肖玉璧在位期间,贪污受贿不断,他不仅私自做生意,还将根据地奇缺的食油和面粉卖给敌人,影响极坏。
案发后,肖玉璧自认为曾有战功,妄想侥幸逃脱。
当时,毛泽东问负责该案的林伯渠,肖玉璧到底贪污了多少钱?林伯渠回答道:
“3000元。他给您写了一封信,要求看在他过去作战有功的情分上,让他上前线,战死在战场上。”
毛泽东听罢,想起了曾经同样因为滥用职权而被处决的黄克功,最后坚定了处决肖玉璧的决心。
1941年底,肖玉璧被执行枪决。
一个月后,《解放日报》发表评论:“在'廉洁政治'的地面上,不容许有一个'肖玉璧'式的莠草生长!有了,就拔掉它!”
这,就是我们对待贪官的态度。
四、其实,解放战争胜利后,毛泽东从延安去京城,自称是“进京赶考”,而且对大家的要求是:只能考好不能考砸。
他说:“退回来我们就失败了,我们绝不当李自成。我们一定要考个好成绩。”
人们都说,历史是一面镜子。对于历史颇有造诣的毛泽东自然深知,300年前李自成占领北京后,迅速因为骄奢的形态和对未来形势的错误估计,而被吴三桂联合清军赶出了京城。
所以,毛泽东对于任何动摇国家根基的行为,绝对是零容忍的。
我们都知道,毛主席此生尤为节俭清廉,对于贪污腐败,他深恶痛绝。
毛泽东曾说:“谁要搞腐败那一套,我毛泽东就割谁的脑袋;我毛泽东若是搞腐败,人民就割我毛泽东的脑袋。”
建国后,他的不少亲朋好友都纷纷写信,想要谋求好的职位,但都被一一拒绝;毛泽东身上穿的睡衣,有足足73处补丁,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布料。
从50年代到1971年,毛泽东春秋两季都穿着它,一穿就是二十年,从未更换。
毛主席的理发师兼生活卫士周福明,曾多次建议毛泽东换一件睡衣,但都被后者婉拒。
身为一国的主席,他真的穿不起体面的衣裳么?不是的,那是因为毛主席的心里,装的都是普天下的劳苦百姓啊。
所以从1953年到1962年,他蹭来没有做过一件新衣服。毛主席的标准就是方便实用,而不在乎新旧与否。
毛泽东去世后,人们在整理遗物时发现,除了应付场面的外套,毛主席很难找到一件完整没有补丁的衣服。
老人家是这么解释的:“现在国家还穷,不能开浪费的头”;“我节约一件衣服,前方战士就多一发子弹”;“没关系,穿里面别人看不见,我不嫌就行”。
行文至此,笔者早已泪目。
我想起毛主席曾经说过的一番话:“我建议大家重读一下《资治通鉴》。治国就是治吏!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之不国。”
此言一出,如雷霆万钧,愿和诸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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