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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

时间:2020-11-10 17:47来源:网络整理 浏览:
【一缕硝烟45】1984年5月1日,我所在的31师攻下者阴山第二天,我奉命带二连、三连及82无坐炮连三排攻下越军江利公安屯(注:江利公安屯又
【一缕硝烟45】

1984年5月1日,我所在的31师攻下者阴山第二天,我奉命带二连、三连及82无坐炮连三排攻下越军江利公安屯(注:江利公安屯又称105公安屯,作者时任31师92团一营副教导员)。

拿下公安屯,进攻阶段画上了圆满句号。师里的通报说:者阴山地区被抢占的制高点全部收复,缴获火炮19门、轻重机枪和高射机枪151挺,苏制冰雹式火箭弹10枚;共俘敌18名,毙敌大尉以下550名。看来,二连在公安屯干掉的那个大尉,是整场战斗中被击毙的军衔最高者。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我与三连的战友们坚守47天的18号(1047)高地

5月1日夜间下山,第二天足足睡到下午。3日,营长传达团指挥所的命令:二连撤至江铳一带休整并警戒弹药库,三连在18号高地组织防御,副教导员驻三连。

18号高地即1047高地,地处者阴山战区西部,东距主峰10号高地直线五六公里,离西部主要制高点16号高地七八百米,实际上是16号高地向西南延伸的山脊上凸起的一个山包,海拔比16号主峰低十来米。从18号高地向南八十多米,有一条对方留下交通壕,沿山坡向南一直延伸到山脚,具体通到哪儿无法查看,估计很可能直达江利公安屯附近。18号高地再往西一直到85号高地,六七公里范围无人驻守,只有师侦察连不时派人设点侦察。

我和三连长胡长宽分别观察地形,不约而同得出一个结论:一旦敌人向16号高地反扑,18号高地是必经之路;如果敌人悄悄从西边摸过来,更没人替我们抵挡。

说实话,我压根儿没想进攻之后还要转入长期防御。野战军嘛,把山头夺下来,充其量守个三五天,往边防团手里一交,万事大吉。打响前离开弯刀寨时,我在挎包里放了五包春城烟,按每天一包计算,节省一点可维持一周。哪想在这个破山头一住就是四五十天?要不是王志义借电话兵查线之机送来三条金沙江,光烟瘾就够折磨人的。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一缕硝烟》作者许向斌,1984年者阴山作战任31师92团一营副教导员

十多公里的火线山路啊!那电话兵大汗淋漓,从背囊里掏出几条烟和两盒罐头之后,躺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5年前我不抽烟,5年后却烟瘾难耐,如果说5年前王志义在658高地的战壕里拉一把让我躲过一劫,如今送来的几条烟可谓解我一难!

起初,真没看好这平了吧唧的小山头,直到团长老胡在电话里的一番描述,才明白这个不起眼的高地绝非寻常。

电话里,老胡口气异常严肃:“千万别马马虎虎不当回事,18号是整个者阴山西部的重要支撑点,你那里是前沿的前沿,越军只要反扑,肯定你那儿先打起来。”

不敢怠慢,我召集三连的连排干部,把团长那套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然后开始明确任务:“必须克服麻痹思想和急躁情绪,会后各排要迅速进行动员,把坚守18号高地的重要性告诉同志们。”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中越边境大扫雷,排雷战士排除的各类地雷和爆炸物

连长胡长宽一改大大咧咧的风格:“大伙都明确了吗?按副教导员说的动员!现在的战壕还不行,下午开始修工事,必须把前沿的战壕和所有猫耳洞再好好弄弄。”

经过一天一夜苦干,前沿工事基本搞定,就是缺地雷。众所周知,地雷是防御作战的看家武器,如果没有地雷,战斗力至少缩水一半。三连上高地之后,在国境线我方一侧倒是排出不少越军地雷,不过那种锈了吧唧的破玩意根本不能重新使用。前沿各高地的电话是串联的,其它分队“雷场设置完毕”的汇报声不时传来,而18号高地却一颗雷也没有,胡长宽心急火燎地连连打电话,得到的总是一句话:“现在还没有,等有了一定给你送去。”

后来,我不得不亲自在电话里向司令部叫苦,参谋长一番话道出原委:18号是西部各高地的支撑点,按照整体防御部署,一旦敌人大规模进攻,三连的任务并非一定固守,只要顶住一段时间,能够保证其他连队顺利展开,支撑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换句话说,只要能为其他高地抵挡一阵子,18号高地即使丢了也不影响全局。

胡长宽一听就火了:“这不是欺负人吗?丢了也没关系?说得轻巧!咱丢不起那个脸!”

当然,我是本高地的最高首长,一寸阵地也不能丢在我手里!从整个战区看,这里或许是局部,而对我却是全局!

5月8日,胡长宽我俩一起到前沿检查布防情况,班排长们纷纷要地雷。胡长宽眼睛瞪得老大:“要地雷?有哇!山下弹药库里多得是,有本事你小子抢几箱回来!”

转过身,他又可怜兮兮地开始叫苦:“副教导员,你跟司政后都熟,咱也走走后门,哪怕弄个三两箱也成啊!”

我心里清楚,没有团首长的命令,这个后门谁也不敢开!

既然守住支撑点的关键在于地雷,那就必须琢磨“走前门”搞地雷的办法。晚上,我躺在猫耳洞里,一直冥思苦想能搞到地雷的渠道。

突然,前沿枪声大作,我三步两步蹿到警戒阵地。

枪声已停,胡长宽举着望远镜趴在战壕沿上,我紧着问:“怎么回事?啥情况?”

“刚才那地方有人活动。”一个战士指着左前方回答。

顺他手指方向望去,正是越军留下的老交通壕出口。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越军在布设定向雷

“可能是小股特工,估计不会超过一个班,大概顺交通壕摸上来的,枪一响又顺交通壕跑了。”

胡长宽收起望远镜气呼呼地抱怨:“要是有地雷,老子早把交通壕封住了。去,你们俩下去,看看有没有战果!”

我赶忙阻止,天亮再说吧,别让人家留下的地雷伤着。

回到猫耳洞,我向团指挥所报告了情况,几分钟后值班员转达参谋长指示:“18号是各高地的最前沿,务必高度警惕,有情况随时报告。”

随时报告?我眼前一亮:有办法了,地雷会有的!

第二天下午,我把胡长宽和指导员张福祥找来布置任务:“告诉警戒哨,这两天晚上只要有动静,直接向我报告。”

胡长宽不改大大咧咧的德行:“哪能呢!没大事绝对不敢惊动你老人家!”

我严肃地说:“听我的,这两天晚上可能有仗打!”

等到胡长宽离开,张福祥悄悄问:“打什么仗?从哪儿得到的情报?”

我笑而不答,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昨天晚上琢磨的办法说出来。

张福祥瞪大眼睛:“行吗?”

“行,没别的办法!不要跟弟兄们说穿,一旦有人追究,就说是我指挥的,你们啥也不知道。”

当天晚上,恰遇警戒哨报告:山腰有动静,怀疑是小股特工偷袭。我带王顺候沿着新修的小路跑到前沿,一个战士指着一百多米外的大片草丛说:“那边的草晃动了好几次。看,又动了!”

果然,隐约看到距交通壕出口不远的草丛窸窣摆动。我分析,不可能有大部队,即便真有偷袭的特工,充其量三五个人,最多超不过一个班。

没等胡长宽上来我就下达了命令:“全体注意,所有火器瞄准前方150米处草丛和右边的交通壕口,打!”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机枪、步枪、冲锋枪一阵狂扫,多日不用的火箭筒也干过去两发。其实枪一响,那股敌人早已溜之大吉,等到胡长宽气喘吁吁地跑来,我趴在战壕沿掏出了香烟。

胡长宽挤到我身边急切地问:“副教导员,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我扔过去一支金沙江,自己也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着。没接到停止射击的命令,几个兵还朝交通壕方向胡乱打枪。寂寞了好几天,让他们多打一会儿吧。

两分钟后,我扭头对胡长宽说:“差不多啦,早跑了!停止射击吧。”

“老许,什么情况?刚才你们18号的枪声挺密。”我回到猫耳洞还没躺下,三营教导员王志义的电话就从10号高地打过来。

“没事,几个小特工,打跑了,回洞睡觉去吧!”听我说得如此轻松,王志义没再多问。

半夜三更打得热热闹闹,其他高地全被搅起来,司令部追着要报告。

第二天一早,我口述战斗简报:“5月10日凌晨1时30分,18号高地遭敌小股特工偷袭,被我三连强大火力击溃,战果待报,我方无一伤亡。”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三营教导员王志义电话询问:“刚才那阵枪声,什么情况?”

胡长宽蹲在旁边窃笑:“咱三连是谁呀?火力强大,无一伤亡!”

临近中午,胡长宽顶着小雨钻进我的洞,没头没脑地问:“副教导员,有消息吗?”

“什么消息?”

“地雷呀!”

看来他什么都明白,或许这就叫心照不宣吧!不过,确实没有任何信息,我只能拐弯抹角地回答:“今天晚上说不定还会有情况,到时候你随机处置一下就行,没有真正的特殊情况,不一定报告。”

加重语在“真正的”三个字上。

胡长宽心领神会,当天夜里果然指挥前沿的弟兄们打了一阵。我静静躺在洞里听着阵地上的枪声,打开电筒看看表:一点整。

王顺侯提着冲锋枪钻出洞口,我眼都没睁:“不用去,回来睡吧,没啥事儿!”

第二天一早,团长老胡亲自打来电话:“老许,你18号怎么回事?真有情况还是假有情况?”

“真有!小股特工连续闹了三个晚上!”我按深思熟虑的想法一本正经地回答。

“为什么没战果?消耗那么多弹药,一个没打着吗?”

“不知有没有死的,没敢下去查看,怕被敌人埋下的地雷炸着。”

听这话,老胡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表态:“别瞎折腾啦,今天下午派人给你送地雷去。”接着,老胡又压低声音:“老许你知道不?无论哪个高地有情况,指挥所必须做阵地记录,所有高地没彻底稳定之前,边防团肯定不接防,大家都得继续栓在山上。”

胡长宽席地而坐,伸长耳朵挤在听筒旁,估计前面几句也听清了,我电话还没撂,这哥们已手舞足蹈地窜出洞口。

看起来团长对18号高地的情况心知肚明,咱这点小伎俩岂能哄得了首长?不过收获蛮大,后勤处很快派人送来地雷,其中还有4颗最先进的定向雷。胡长宽找两个班长一起研究说明书,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种定向雷,真来劲!简直就是门小火箭炮,咱躲在战壕里电发火一按,就会140度角喷出钢弹。要我说呀,这家伙可以抵挡一个排的进攻正面。咱大哥真够意思。”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中越边境大扫雷,排雷战士排除的GLD150型防步兵地雷(即66式定向雷)。雷壳内装上600克TNT药块,TNT药块朝外一侧,装700颗钢珠,有效杀伤距离80米。这种地雷因雷壳正面写有“此面向敌”四个字,让人过目难忘】

大哥?噢,团长也姓胡!

16号与18号高地之间的鞍部,是我们与三营的结合部,那里竖着一块老界碑。虽然历尽沧桑,老界碑的石头却丝毫没风化,上面刻的繁体字依旧清晰:“叁段第玖號大中華民國雲南大法國越南”,背面的文字看不懂,大概是同内容的法语或越语。不是有人质疑者阴山是不是中国的吗?你看了这张老界碑的照片,就用不着多解释了。只不过,者阴山各高地没打下来之前,越军却把战壕修在界碑以北我方一侧,肆无忌惮地在中国境内埋地雷筑工事,时不时还朝我们的边民开几枪,坐落16号高地西北侧的那宾寨深受其害。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中越边境第三次大扫雷,排雷战士排除的越军防步兵木壳地雷,俗称“棺材雷”。因装药较大,外壳易腐蚀,埋设较深,探测和排除要困难、非常危险】

进攻战斗中,二连就是从这个鞍部实施的右翼穿插,现在换成我军防御,说不定对方也会学我们的招数。三连的班排长都清楚这一点,在鞍部南侧埋下十多颗防步兵地雷,胡长宽没忘封锁交通壕,在壕口摆了颗定向雷。

检查完雷场设置情况,胡长宽的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我说副教导员啊,这两晚上咱可真没白打!”

我暗自思量,如此慷慨送来地雷的原因,不会仅仅因为我连续两三晚上的折腾,估计其他高地的雷场早已设置完毕,剩下的地雷堆在洞里也没啥用,倒不如多给18号一些。

几天之后的深夜,风雨交加,前沿闷闷地响了一颗地雷。我没顾上穿雨衣,三步两步窜到前沿,警戒哨的两个战士卧在泥水里。胡长宽先我一步到达,举着望远镜边观察边汇报:“肯定不是那颗定向雷,听声音应该是交通壕里埋的防步兵雷,从爆炸到现在有三分钟了,一直没动静。”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九号老界碑,背景为者阴山16号高地

前几天被打下去那伙人不长记性,这次走老路却不走运,没出交通壕就被炸了回去。天亮后,胡长宽派人下去查看,顺便又在交通壕里设下两颗雷,回来的人说“交通壕口有血迹”,估计是炸着了。

我如实向指挥所作了汇报,参谋长指示:“前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这两天却屡次发现特工活动,敌人最近很可能有所动作,一定要加强戒备,有情况要及时报告。”

(未完待续)

团长沉默足有5秒,放缓口气:别瞎折腾啦,下午给你送地雷

【作者简介】许向斌,河北唐山人,1970年参军,历任指导员、副教导员。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还击战,连队立集体一等功;1984年参加“两山”作战,所率营的二连获“者阴山钢刀连”荣誉称号。1986年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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