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锤杰克
1947年3月14日清晨,天色阴沉,背阴的山坡上仍旧残存着片片白雪,延河上也是一层厚厚的冰。在沿河的两侧土路上,背井离乡的人群正在艰难地行进。
突然,一阵轰鸣声响彻云霄。数十架蒋机沿着山沟飞了过来,蒋军飞行员知道延安既无高炮,更无空军防御后,开始了肆意轰炸。
4架敌机沿着山头,向王家坪冲了过去,对准一排窑洞投下一串炸弹。有枚炸弹落到院子内的老槐树下,爆炸产生的弹片,甚至把老槐树树皮都削掉一大块。投弹完毕,蒋机又拉了起来,朝别的地方轰炸去了。这些飞行员万万没想到,这个长着老槐树的院子,便是毛主席居住的地方。
伟人听到爆炸声,刚要从窑洞里走出去,便被警卫员一把拉住。直到蒋机飞远,才让伟人从窑洞内出来。毛主席捡起一块院子里的炮弹皮,喃喃自语:“好大的一块啊,能打好几把菜刀呢!”
过了一会,伟人又抬头望天,对身边的警卫员说:
“敌人没有来?”
“主席,敌人就投了炸弹,没派伞兵。”
“我们准备妥当了,他们却不敢来。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有我们的军队,我们的群众,他们要是来了,可就回不去喽!”说完,伟人又笑着表示:“过几天我们要走的时候,记得把屋子里收拾干净,让胡宗南看一看,我们在这生活得也不错!”
就在一天前,蒋军第一战区司令官、刚刚晋升上将的胡宗南,领着14万部队对延安发动了全面攻势。相比之下,我军在延安仅有2万余兵力,倘若硬拼,必是以卵击石。
胡宗南坐在一辆美式吉普车,沿着咸榆公路向延安开进。打头阵的是美械31旅,在其身后跟进的则是135旅。
吉普车携带的车载电台报到电报:根据空军侦察,延安城外发现敌军主力,全无炮兵踪迹。这让胡宗南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没了炮兵,他们还能守得住延安?”
“胡长官,我看他们也未必是要真心守,不过就是做个样子!”接话的是胡身旁的31旅少将李季云。
“不管他是真守,假守,这一回我一定要拿下延安!这样,老头子那里我也能有个交待。命令所有部队全速前进,三天之内必须占领延安!”
比起气势汹汹、装备精良、又有空军支援的胡宗南部,负责保卫延安的我军显得落伍不少:教导旅、警备7团总共不过5000多人,在此之前因为开荒种地大生产,每个战士仅有10多发子弹;即便是西北野战军的炮兵单位,也不过才10多个连。且全部分散在各个旅,难以投入延安保卫战中。即便如此,各部还是士气高昂,与蒋军在延安城下连战七日,歼敌甚多。
3月18日,彭老总得知伟人、机关已安全撤出延安后,下令教导旅、警备7团部撤出阵地。为牵制住蒋军,当天晚上16团特地留下一个连在城内“打阻击”。可就是这一个连的兵力,硬是把蒋军“拖”到了第二天上午。
3月19日,在多架飞机的掩护、轰炸下,胡宗南终于派出一个排的兵力,试探着进入延安。
胡宗南的吉普车一路从延安大道上开过,直奔王家坪。这个“西北王”对伟人住过的地方十分感兴趣。他来到伟人住过的窑洞,发现院内十分整洁。一进窑洞,只见一张会议桌周围,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来把椅子。
胡宗南特地伸出白手套,摸了一下桌子,一尘不染。
“哈哈!这是在做样子吧!在我们20万大军的追击下,说不定现在早就逃过黄河去了!”
胡的一番话,引来了一片得意的笑声。
不过,胡宗南仍旧十分诧异。如此简陋的窑洞,居然就是我方最高领导人的住所?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就在蒋军为“攻占”延安而沾沾自喜时,我西北野战军第1纵队正拉开架势,向着安塞方向撤退。马拉着大炮,大摇大摆地在公路上行军。这一切,尽被蒋军飞行员看在眼里。
数个小时后,胡宗南便收到空军报告:敌军主力正向安塞方向溃退,其中不乏炮兵单位。他趴在地图上研究了半天,随后得出一个结论:敌人不朝安塞跑,能逃到哪里去?很明显,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胡宗南当即命令,5个旅的兵力负责追赶我军“主力”,并尽快将其歼灭。
“西北王”不知道的是,这一招其实是我军的“障眼法”。我军主力非但没有走远,反而在延安以东的青化砭布下了“口袋”,就等着“西北王”往里钻。
青化砭附近皆为山地,山高沟深,一条公路位于沟底,而两边都是土崖,正好形成一个“口袋阵”。彭老总领着参谋人员,一看这里的地形便连声叫好:
“好地方!在这里打上第一仗,对头!”
“就是不知道这个胡宗南会不会上当!”有参谋说。
“他怎么不会上当呢?”彭总笑着反问,“胡宗南刚占了我们的延安,正四处吹嘘自己的胜利,他能不来?这个时候,他牛皮都吹破了天,你做个口袋,他就会朝里头钻!”
3月24日拂晓时分,彭老总一声令下,西北野战军第2纵队与第1纵队358旅、教导旅、新4旅等部相继进入隐蔽阵地。
然而,1万余人的部队在此地守候了一日,并没有等来追击的蒋军。直到次日上午10时,蒋军31旅的先头部队——一个连的兵力,才大摇大摆地开进我军伏击圈。
蒋军一边走着,一边胡乱放枪。四周山上枪声不断,可就是没有我军的动静。
蒋军31旅旅长的李季云,此时满脑子都是胡长官在庆功宴上的“牛皮”。他正急于立功,根本无暇去做什么细致侦察,只是一味地让属下士兵行军,行军,再行军,以求能追上“溃败”的我军主力。
走着走着,队伍的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李季云原以为这是小股部队来袭扰,可是打着打着,山的两边响起了炮声。我军的炮弹纷纷落下,把31旅炸成了数段,首尾难以相顾。正当蒋军乱作一团之际,新4旅旅长张贤约下达了出击命令。接着,1、2纵的部队也接到了出击令。战士们从四面山上冲下,原本气势嚣张的蒋军,眼看无路可逃,除少数负隅顽抗者外,绝大多数都把枪往地上一扔,乖乖举手做了俘虏。
李季云领着大部队没走多远,就成了俘虏。张贤约旅长询问他当俘虏有什么想法时,这个蒋军少将自言自语:“我心绪已乱,无以可想!”
青化砭一战,我军在1小时40分钟之内歼敌2900余人,俘敌旅长以下军官数十人。要知道,此时我军才刚刚撤出延安6天,就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实在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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