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助攻”,韩美防卫费分担谈判有谱了?

4月1日,韩国政府一名官员披露一则消息,称韩美防卫费分担谈判初步达成协议,不排除当天正式宣布谈判结果。此前,韩国政府韩美防卫费分担谈判大使郑恩甫表示,谈判进入最后阶段,目前意见分歧大大拉近,希望在不久后最终达成协议。

自去年9月韩美开启第11份防卫费分担协议谈判以来,7轮谈判都没能谈出个所以然,难道这次韩美会迅速达成一致?还是在4月1日,韩国总统府青瓦台泼了一盆不大不小的凉水:谈判的确取得一定进展,但仍在进行,现在不宜对此发表立场。

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响,驻韩美军司令部4月1日起对部分美军韩籍雇员实施无薪休假,引起韩方不满。在这种情况下,文在寅政府显然想冷处理防卫费分担谈判,毕竟韩方承担的驻韩美军费用数额很敏感。

1988年,美国以自身财政赤字为由,正式向韩日等盟国提出防卫费分担要求。1991年,韩国考虑到“驻韩美军的重要性和战略价值”,与美国签订第一份《防卫费分担特别协定》。

协定有效期一开始是2-3年,到了李明博和朴槿惠政府时期,第8份和第9份协定有效期延长为5年。从1996年开始,韩国的分担比例每3年增加约10%,分担数额从最初的1.5亿美元提高到2018年的约8.6亿美元。

特朗普上台后,美国要求一年一签,并进一步增加韩国分担数额。在第9份协定2018年底到期前,当年3月至12月,韩美进行了10轮谈判皆无果而终。双方在分担数额、协定有效期、分担项目等方面存在分歧。

直到2019年3月,韩美才签署第10份协定,韩国分担费用较2018年上涨8.2%,达到9.235亿美元,且协定有效期为1年。这意味着这份协议生效的同时,韩美又将着手就第11份协定展开谈判。

第10份协定艰难达成,已经预示着韩美以后相关谈判不会顺利,韩美第11份协定的谈判至今无果也印证了这一点。症结依旧是韩国分担数额问题,特朗普“狮子大开口”,一开始要求韩国掏50亿美元,这是2019年的5倍多,后来降到了40亿美元,但这个涨幅显然是韩国无法接受的。

根据日前韩国政府官员披露的消息,韩美就协定有效期从1年延长至5年达成了共识,另有消息称,美国同意大幅降低韩国的分担数额。不过,据韩联社报道,韩美高层4月2日就协定谈判进行了磋商,但仍未能达成协议。这被解读为双方工作层面磋商无法实现突破,不得不寻求高层协商——韩国外长康京和与美国国务卿蓬佩奥通话讨论了防卫费分担谈判。

第10份协定是在上一份到期两个月后才正式签署,而如今距离第10份协定到期已经过去了3个月。若想摆脱这种耗费时间和精力的马拉松式谈判,韩美需要一份有效期更长的协定,至少这符合韩国的利益。但促使韩美加快第11份协定谈判的不只是时间紧迫,还有“外力”影响——朝鲜的军事动向。

或许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影响,朝鲜方面今年前两个月的军事活动明显减少,尤其是暂停了武器试射。根据朝中社报道,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今年以来的第一次公开涉军活动是在2月28日,指导人民军部队联合打击训练。进入3月份后,朝鲜重启武器试射活动,先后在3月2日、9日、21日和29日4次进行试射。根据朝中社报道和发布的照片,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现场指导了前三次试射活动,前两次和第四次试射涉及超大型火箭炮,第三次试射的是战术制导武器。此外,朝鲜还先后在3月12日、20日进行了两次炮击对抗赛,金正恩均亲赴现场指导。

去年至今,由于朝美对话陷入停滞,朝韩关系受此拖累,半岛局势向好势头有所削弱,朝鲜重启并多次进行重大武器的试射活动,以此向韩美施压,敦促美国在与朝鲜对话方面做出实质性行动,提醒韩国在发展朝韩合作方面不要受制于美国。

对文在寅政府来说,当前承受着美朝双重压力,因而韩美、韩朝和美朝三对关系实际上相互制约、相互影响,韩美防卫费分担谈判亦是如此。虽然朝韩关系缓和,但只要半岛局势不彻底转圜,朝韩军事层面的相互威胁就将持续,驻韩美军对韩国确保国家安全至关重要,分担更多驻韩美军费用就成为必然。

半岛局势若要彻底转圜,需要朝鲜弃核与美朝重建关系同步实现,但眼下二者都因美朝对话停摆而前途未卜,甚至可能朝不好的方向反复。这意味着,韩国推进对朝和解合作进程,必将受到美国因素的干扰和制约,进而影响韩朝缓和的可持续性。更意味着半岛局势充满不确定性,凸显出韩国在相当一段时期内无法摆脱对驻韩美军的依赖。

这样看来,朝鲜方面3月份密集的武器试射等军事活动,也成为韩美防卫费分担谈判的催化剂之一。协定有效期大幅延长,可以帮助韩国解决被特朗普一年一敲竹杠的苦恼,并且稳定驻韩美军在韩国的存在；对美国来说,只要韩国进一步增加分担数额,就符合特朗普政府给自己减负的目标,在此基础上迫使韩国承担得越多越好,这样驻韩美军就可以继续发挥影响韩国、威慑朝鲜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