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个落在郑州公交车上的黑色手提袋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手提袋里除了8000元现金,还有一封信。信是一群老战友写给他们曾经的班长的,信中说:老班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还有兄弟们。老班长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关,找到失主后,我们了解到了这封信背后的故事。
缘起
落在公交车上的一封信
2020年1月13日早上6点多,郑州62路公交车行至航海路紫荆山路站时,一位乘客把一个手提袋交给了62路公交车长冯红霞。回到公交场站后,冯红霞将东西交给了当班调度,现场清点失物,里面有8000元现金、一张郑大一附院的电子单据,还有一封手写的信。
信中说:“老班长,北京一别10年已经过去了,听说咱家大妞得了白血病,3年前经过化疗治好了,最近又复发了,需要做骨髓移植,这么大的事儿你咋不跟兄弟们说一声呢?”
原来,这8000元钱,是几位战友给老班长的女儿凑的治病钱。当天中午,怕这位老班长着急,冯红霞和郑州公交二公司三车队的书记孟雷东找到医院,将8000元钱物归原主,失主王丙乾才反应过来。
36岁的王丙乾正是信中的“老班长”。
当天6点多,带着一身的疲惫从周口赶到郑州的他,手里提着手提袋,里面装着战友们给他凑的救命钱。接下来,他要坐公交车去亲戚家给女儿取饭,5岁的女儿得了白血病,在医院住着,特别想吃排骨。62路公交车来了,他从汽车客运南站上车,随手就把手提袋放在了身边的座位上。十几分钟后,航海路碧云路站到了,心里牵挂着要给女儿取饭,王丙乾匆匆忙忙地下了车,没想起来手提袋的事儿。
探访
老班长的女儿得了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
在郑大一附院,河南商报记者找到了信中的老班长王丙乾。
王丙乾当兵10年,2010年退伍后,带着妻子开始“北漂”生活。2014年3月23日,女儿桐桐(化名)出生,这个孩子凝聚了这位曾经的军营铁汉的所有柔情。
但是,上天跟王丙乾开了一个玩笑,2016年8月,桐桐病了,开始流鼻血,夫妻俩连夜带着女儿去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检查结果当时就出来了。
那时,桐桐的妈妈赵彩云刚刚检查出来怀了二胎,不到3个月,正在犹豫要还是不要。
万一桐桐需要骨髓移植,兄弟姐妹之间是最好的选择,赵彩云决定把老二生下来。
在医院化疗了几个月后,2017年春节后,桐桐的病终于好了,进入药物维持阶段。差不多的时间,腹中的孩子出生了,也是个女儿,以防万一,妹妹的脐带血一直为姐姐保留着。
两个“小棉袄”,让这个家庭终于又“暖和”了起来。
讲述
女儿又流鼻血了,“我就知道,一定是复发了”
桐桐出院后,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北京观察了一年多。
有一天,桐桐问:“妈妈,哪里是家,我想要家。”“我们在北京‘漂’着呢,爸爸妈妈在哪里,哪儿就是家。”尽管这样安慰孩子,赵彩云也觉得,这种“漂”的感觉不好受。
2018年10月份,王丙乾带着妻女回到了洛阳,在汽修厂找了一份工作。
“当时他一个月工资3000多元,没事儿的时候,他也会聊到为女儿在北京治病花了好几十万元,欠了不少债。”王丙乾的同事郭龙飞说,看得出来,当时,王丙乾的压力挺大。
为了尽快还债,2019年11月份,王丙乾又借了几万元,从别人手里接了一个汽修店,有了这个不到100平方米的小店,凭借着自己的修车技术,欠的债就有指望还了。
可王丙乾万万没想到,2019年12月16日,桐桐的病复发了。
“她又流鼻血,我就知道,一定是复发了。我带着孩子躺在去北京的火车上,一夜都没睡,一直哭。”果然,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的检查结果,跟赵彩云猜想的一样,“这一次要骨髓移植,北京那边没有无菌仓位了。”
2019年12月21日,桐桐住进了郑大一附院,完成化疗后,再进行骨髓移植,但是,妹妹的脐带血配型结果不太理想,要从中华骨髓库中选择,移植需要一大笔费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王丙乾通过筹款平台筹钱,目前筹到5万元左右。
“前几天孩子的头发给剪了,她哭,我也哭,孩子可臭美了。”赵彩云看着桐桐。“谁爱臭美了。”已经剃了光头的桐桐笑着不承认。
感谢
战友把信和8000元钱藏在信封里
赵彩云说,战友们凑钱这事儿,直到公交公司的人把8000元钱送到医院她才知道,“他的战友已经帮过一次了,不好意思再张口,不管是多少钱,真的是雪中送炭!”
王争光跟王丙乾不仅是战友,还是周口的同乡,当初,坐着同一趟火车入了伍。河南商报记者得知,早在桐桐第一次在北京治病的时候,他们就给孩子凑了不少钱。“我们去看了两次,第一次去了5个人,每人带了2000元钱,第二次去了6个人,每人带了1000元钱。”王争光说,“这一次,北京的一些战友每人又微信转了1000元,都是我们自愿的。”
李贺林跟王丙乾也是一起入伍的,同在一个班,王丙乾是班长。那封信,就是他跟几个战友写的,偷偷藏在装有8000元钱的信封里,他觉得,有些感情,还是得通过写信才能表达出来。“丙乾这个人就是那种能干、不能说,有事儿自己放心里憋着。”李贺林说,王丙乾并没有张嘴说钱的事儿,“问他什么情况,他也不说,但是情绪特别低沉。”
李贺林觉得,孩子可能又病了。“不知道丙乾怎么想的,我们战友在一起那么多年,有啥不好意思的,一个人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李贺林说,战友也都在关注这个事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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