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无关）他猜想不出妻看到他拿出护手霜，是会责怪 他乱花钱呢，还是会高兴得在他脸上亲一口呢。 （视觉中国/图）

（本文首发于2020年3月5日《南方周末》）

他是个泥瓦匠。有活干，也有钱挣，只是挣得太少，不够两个孩子上学用。没办法，农村户口，在城里上学要多掏钱。妻是同村人，为了孩子的饭菜里多点油水，也天天往外跑着找活干。看妻一双手粗糙得裂了口子，劝妻涂些护手霜。妻说浪费钱不肯买。这天收工后，他去超市花了8块钱买了一小瓶护手霜。今天是妻35岁生日，他要把这瓶护手霜当礼物送给妻。夫妻俩只给孩子过生日，自己从不过。不是不想过，只是不想多花钱。他有一个梦想，等有钱了，也给妻买一个生日蛋糕，插上蜡烛唱生日快乐歌。别说一个蛋糕不贵，他去打听过，最便宜也要75 元。这些钱不知可以给孩子买多少书和文具了。说实话，买护手霜时，也心疼钱。可想想妻的手，还是咬牙掏了钱。只是往家走时，他猜想不出妻看到他拿出护手霜，是会责怪他乱花钱呢，还是会高兴得在他脸上亲一口呢……

董立勃（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