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巴基斯坦何时才会买中国武直10"一事,国内的相关讨论与争议已经持续了数年。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一争论的热度之所以长期居高不下,也是因为巴军方始终没有买到称心如意的武装直升机……
2015年4月,美国国务院批准巴基斯坦购买15架AH-1Z直升机,算上配套的武器和备用零配件,总价值9.52亿美元。但在美政府对巴基斯坦进行武器禁运后,这笔订单就彻底告吹了。
同年9月,巴基斯坦与俄罗斯敲定了购买米-35重型武装直升机的合同,但数量并非外界预测的20架,而是只买了4架,且至今都没有再买第二批。显然,巴陆军航空兵部队对米-35并不完全满意。
2018年7月,巴基斯坦与土耳其正式签署引进T-129武装直升机的合同。原以为这次总算是尘埃落地,但随着美土关系的恶化,T-129直升机使用的CTS800涡轴发动机遭美方禁运,生产陷入停滞。至于所谓的土耳其自研涡轴发动机项目,由于土方希望巴基斯坦至少负担35%的研发费用,而囊中羞涩的巴方不愿掏这么多钱,于是双方扯皮至今。
总而言之,从结果上看,巴基斯坦陆军等了足足5年,仍未拿到称心如意的新型武装直升机,已然老旧落后的美制AH-1S和AH-1F不得不继续挑大梁……
在此事的发展与反复过程中,武直10能否对巴出口一事,仿佛也经历了"充满希望—无奈落败—死灰复燃—再度失败—似乎仍有可能"的命运跌宕。其实站在巴基斯坦人的角度上看,他们先是选择了AH-1Z,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米-35,最后选定了T-129。面对"伸手可得"的武直10,巴方却表现出了宛如"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坚定拒绝"态度,原因真的只是如很多人所谓的"武直10直升机发动机功率不够强"那么简单吗?恐怕未必。
任何一个需要进口装备的国家,最理想的目标就是买到"物美价廉"的武器,即效费比达到最优,这里涉及到两个方面:效能与费用。
提及武装直升机的功能,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反地面装甲目标"。确实,冷战时期出现的AH-64"阿帕奇",时至今日仍是全球最先进武直,也是全球武装直升机的经典代表作。其拥有首屈一指的反装甲战力,诞生之初就是为了抵挡和消灭苏联陆军坦克部队的滚滚铁流。
不过,若仅把武直的功能定位于反装甲,那就太过于狭窄了。事实上,为运输直升机提供护航、近距离对地火力支援、攻击海上小型水面目标等,都是现代武装直升机的任务。
越南战争时期,作为武装直升机的雏形,美国陆军航空兵在UH-1中型通用直升机的基础上,加装了挂架与发射装置,用于搭载机枪吊舱和火箭发射器。当运输直升机接近降落点时,武装型UH-1会对降落点附近进行一番火力清场,防止越军高射武器威胁运输直升机。另外,武装型UH-1也经常执行对地面部队的火力支援任务。
对于规模不大的巴基斯坦陆军航空兵来说,其编制内的武装直升机数量仅有50架左右,反装甲固然是重要任务之一,但却并非是头号任务。其最重要的目标是配合地面特种部队,打击在部族聚集地区活动的塔利班游击队,以及塔利班盟友组织的地面零散目标。换句话说,相比起昂贵且精密的反坦克导弹,看似原始的机炮和无控火箭弹其实才是巴军最常用且实用的武器。
从这个角度来想,巴军方对武装直升机的先进性要求其实并不是太高,对轻武器有一定的防护性,同时能用机炮和火箭弹覆盖地面目标即可,结构简单且价格低廉的土耳其T-129,其实很符合巴基斯坦人的胃口。相比之下,我们的武直10在设计定位之初,就突出强调了反装甲作战能力,配套的火控系统也颇为先进,但这对于需求没那么高的巴基斯坦来说,就显得奢侈且浪费了。
而且,即便对武直10进行"减配",性能简化后的武直10依旧难以对T-129取得价格优势。毕竟武直10属于7吨级的中型武装直升机,而T-129则为5吨级,接近轻型武直的水平。重量的差异决定结构复杂程度,武直10的价格很难降到与T-129一个水平。而巴基斯坦一开始选中的美国AH-1Z,该机确实不便宜,但可用美国每年的军援资金采购,其实用不着巴方掏什么钱。
至于进口4架俄罗斯的米-35直升机,原因恐怕就不只是钱这么简单了。米-35是米-24的深度改进型,本身也是突出反装甲战力的重型武直,价格并不便宜。不过,米-35的诸多零配件可与巴陆军航空兵装备的米-17直升机实现通用,后勤保养体系也可以共用,利于节省远期使用成本,也是省钱的好选择。
然而,巴基斯坦之所以不再买第二批米-35,一个重要的原因大概是米-35的机动性不够理想。要知道,巴军面对的塔利班游击队,可不是某些非洲部落武装能比的,塔利班的手中拥有数量不菲的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如美制"毒刺"和苏俄制SA-7/14等。在来袭导弹面前,体型庞大且较为笨重的米-35躲起导弹来,恐怕也颇为费劲。况且飞惯了小巧的AH-1直升机后,巴基斯坦陆军飞行员恐怕也不适应米-35的操作特性。
综上看来,我们就不难理解武直10失利的原因了:高端的反装甲任务定位,适得武直10的性能配置相对较高,采购成本居高不下;即便减配,出于中型直升机的体型因素,价格也无法减到与轻型武直同等的水准。便宜的轻型武直能干的活,自然没必要用更贵的中型武直去干。另外,武直10不同于巴军用惯了的美制或俄制直升机,引进后还需要为该机单独配置一套训练与后勤维护体系,这些都需要不菲的额外支出……
所以说,武直10久久难以敲开巴基斯坦军队的大门,并不仅是单纯的某项设备或子系统的问题所致,在更深层的定位上,就已经偏离了巴方的需求。对于那些手头相对宽裕,且有着明确的反装甲作战需求的买家来说,武直10或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