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落偷袭凤九的时候，沉晔帮她，混乱之中，结魄灯不小心被打碎了。

阿兰若的元神碎片悉数进入了凤九的体中。

由此，凤九知道了阿兰若的生平事迹，知道了那最后的两年他们曾爱过，知道了最后的时候阿兰若的心灰意冷，知道了战场一行阿兰若的绝望与必死之心。

那样的痛与绝望隔着岁月向凤九袭来，凤九曾质问沉晔为什么不去救她。

沉晔说，他在做戏，为了骗过她的母后，他以为他这样做是在保护阿兰若。

殊不知说出去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在在意的人耳中，都是真话。

所以阿兰若才会那样的绝望，抱着必死之心，不给自己留一点活路，开启了凤鸣阵，最终被阵法吞噬了元神，无一点生机。

与其说，是阵法杀了她，不如说是被沉晔逼死的。

这样的人，阿兰若本该是恨的，不是恨他的不相救，而是恨曾经得到过，后来又失去了。

最后的两年，阿兰若真心实意地爱着沉晔，不管沉晔的爱有几分，但阿兰若是尽全力了。

还记得那个沉晔为阿兰若鬓上插花的场景吗？

阿兰若笑了，是的，笑了，彼时此刻，两人互相爱着，这便是得到了。

后来，阿兰若被诬陷入狱，沉晔返回祁南神宫，迎娶文恬，再后来王后挑拨，让她看了沉晔的上表之书。

那一刻，种种迹象表示沉晔从未爱过她，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这便是失去。

阿兰若不恨沉晔，她恨的是这曾经得到过，后来又失去了。

所以去战场的时候，她一心求死，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阿兰若之痛，莫过于此。

若是曾经他们没有在一起过，如果沉晔不曾给阿兰若带过花，阿兰若也不会如此绝望，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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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她得到过，爱过，人心都是脆弱的，一想到当初种种都是骗她的，那么当初她有多开心，此时就有多绝望。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知道得到过的喜悦，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绝望，所以若说阿兰若恨过，那么恨的一定是这得到过后又失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初晨的露水，若一直在黑夜里，便是相安无事，可偏偏拥有过阳光，那么最后便只能消散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