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让张新成对“忙”这个字有了切身感受的,是他开始进入密集的宣传期。
他一下子有了很多事情要做,采访、拍摄、直播、节目,样样不能落下。尤其采访,基本上每天都有,问题不外乎“滑冰学了多长时间”“怎么看《冰糖炖雪梨》这部剧”“用几个词来形容谁谁谁”这些,一个问题动辄要答十几遍。
张新成尽量给每一遍匹配一个不同的答案,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答才能答出花样,单就“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这个问题,他已经把所有他还记得的“一场戏”,全都说出来了。
《冰糖炖雪梨》的“火”是实打实的,它在各大热度榜单第一的位置上从开播躺到收官,身为主演的张新成更是牢牢把着高位。仅在骨朵艺人排行榜上,他就有长达18天的霸屏记录。
他饰演的黎语冰,素有“冰神”之称,有傲娇、腹黑、毒舌的一面,但底色是暖的。他在冰球场上无人能挡,面对棠雪时却幼稚得像个小孩子。这样阳光、正面又有可爱反差的形象气质,符合当下观众对“小奶狗”的一切想象。
01
对于这些围绕着他的成绩,正在被“炖着”的张新成本人倒没有多大察觉,除了忙着宣传,他对“播得好”的唯一感知来自于,“每天微博粉丝涨得很快。”
毫无疑问,黎语冰是张新成自林杨、元仲辛之后,又一个代表性角色,7.4的豆瓣评分证明了,《冰糖炖雪梨》是可以列进他的代表作里的。同时,宣传期的高密度输出也给了张新成很多主动或被动展示自我的机会,他的“宝藏男孩”形象再一次被强化了。
戏好,人好,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因而出现得理所当然,好像每逢他剧播,观众都要问上一回:张新成到底什么时候红?
又或者,张新成能不能更红?
很多人把张新成出道以来拍的作品归类为“偶像剧”,包括拍《回廊亭》的时候,也有人这样说过。
他不认同,听到后反驳得也很迅速。在他看来,《你好,旧时光》是现实向的青春剧,《大宋少年志》是悬疑加一点喜剧色彩的古装剧,它们的“偶像”成分都不是很大。这部《冰糖炖雪梨》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甜宠向偶像剧。
但张新成其实不太喜欢甜宠,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拒绝,因为他觉得甜宠不太真实。“但是后来想的是,可能确实是因为生活中比较苦涩,既然是剧的话,为什么我不给自己留点幻想和向往的空间呢?所以也就能够从心理上接受这些东西。最开始是觉得有点不太现实。”
不过《冰糖炖雪梨》的成色的确不错。张新成在看剧本和饰演角色的过程中,惯常带着观众心态,甜宠本不会让他这样的男性观众有那么强的代入感。但剧中有些情节,经过剪辑后呈现出来的效果,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我看冰上告白那场戏的时候,我自己看的都……觉得挺苏的。”张新成“啧”了一声,然后笑起来,难以置信的样子。
他对甜宠有自己的标准,就算是甜宠,也不能只有一味的甜甜甜,还是得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放在《冰糖炖雪梨》中,“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它主打的冰上运动。比起“冰神”的其他光环设定,冰球场上的黎语冰更让张新成喜欢。
在接拍之前,他跟制作方聊得明白,冰上运动如果是“假搞”,如果是披着冰上运动的外衣谈恋爱,“那种戏我就不接了”。好在整个团队意见比较统一,恋爱当然是有,但冰上运动也要尽最大努力拍到最还原、最好。
“像以前大家看到过的一些运动戏,它们会把很多不太可能做出的动作,甚至武术结合在里面,我们这部戏,虽然很多冰球的东西我们会把它拍得帅,但都是尽可能真的按照原版的运动来拍的。”
《冰糖炖雪梨》每一场冰上的戏,都有专业的国家运动员来给他们指导,整个霖大冰球队,除了张新成和他的两个队友,其他人都是比较专业的运动员,连短道速滑队的助教,都是武大靖的师弟,原国家队短道速滑运动员李宗叡。在这部剧中,他还要兼职冰上摄影,为此现学了摄影,因为正常的摄影组根本追不上他们的速度。
张新成还和他一起经历了一场危机时刻。
“我那场戏要被一个鬼影撞,就会有特别多的摔倒,那个摔倒是宗叡拿一个camera在手上,他要冲我过来,每次我得自己摔倒。有一次我刚好倒在他的面前,他直着两把冰刀就冲着我的头来了,还好他反应快,把腿张开了,冰刀贴着我的脸过的。”
张新成说起来,听不出多少后怕情绪,平静得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
02
《冰糖炖雪梨》中黎语冰和棠雪的缘分始于幼时的欺负,张新成觉得黎语冰幼稚,如果换做是他,可能根本不记得还有这种事情。“小时候人家欺负你,其实没有对你造成多大影响,你还是成长为一个很优秀、很自信的人,结果你长大后找到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欺负她,这不是幼稚是什么。”
张新成嘴上说着黎语冰幼稚,倒也能把他的那种幼稚拿捏得到位,好像他本人就是幼稚、外冷内萌的“醋王”化身,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张新成又在演自己。林杨是他自己,元仲辛是他自己,到了黎语冰,还是他自己。
但其实,他的每个角色都有他没有的特点,他们都是他,也都不是他。“比如林杨,他比较阳光,是个特别优秀的人,但他可能没有我那种……”张新成犹豫了一会儿,“对于艺术的感知。”
“比如元仲辛,他各方面也很聪明,还有赵简和兄弟,但他可能没有我从小过得幸福。包括黎语冰,黎语冰过得也很幸福,但他又没有我理智。”张新成不敢说自己结合了这些角色的优点于一身,但他收集着他们的幸福,因而不太会羡慕他们。
“我觉得我很幸福,我不觉得我的角色比我幸福。”
优秀,上进,幸福,这是张新成留给大多数人的印象。他是像林杨一样的“小太阳”,一直积极阳光,很少表露压力,对待别人也能做到体贴、周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完美的人,很难想象负面情绪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但张新成的心里的弦其实一直绷着,他是会自己给自己找压力的人。
“压力有的时候挺大的,因为凡是出了什么事,我首先往自己身上找(问题),我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我这个地方做得不好,或者说我到底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做好,我到底行不行,我会问这种问题。所以经常会心情不太好,进入一个自我琢磨的状态。”
3月剧刚播的时候,张新成发过一条微博,“压力有点大,希望一切都会更加顺利。”记者就此询问,他没有详聊压力产生的原因,只说有很多方面的事情。
一根稻草压不死骆驼,很多根稻草才能。
“不过我的抗压能力还挺强,虽然有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能把这些问题提出来,其实对我自己的改正,以及让我以后变得更好,都会是一个帮助。”说话间,他又变回原来那个妥帖的“小太阳”模样。
这段时间,他不停地接受采访、拍摄、直播、录节目,留下了很多幽默时刻。采访时金句频出,能凑够好几个九宫格;上个《快乐大本营》,展示了唱、跳、rap不说,连游戏都能玩得一骑绝尘。
看起来是个如鱼得水的“搞笑艺人”,但这些节目、直播、落地活动,都在无形之中给了他不少压力,他觉得自己的那层“伪装”没有了。
“平时你隐藏在角色后面,大家看到的是角色,当你拿真实的自己去面对的时候,其实内心会有一些恐惧吧。你在戏里做什么事情,它都是有安排的,是合理的,但是如果你真实去做的话,会有很多不确定性。”
张新成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甚至“喜剧”跟他本来的性格也不太像,剧组算是最让他感到安全的环境。
他是在戏里找安全感的人。
03
张新成很有公众人物自觉,他不希望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或者说消极一面展现给大家。“尤其在娱乐圈里面,你代表某一个形象,你传递出的一切东西,它其实都是一种能量,我不希望我的负能量影响大家。”
这些不是嘴上说说的套话,因为的确很少有人能把“张新成”和“负面”“消极”这样的词联系起来。这说明,他的积极情绪传播,其实是相当到位的。
“我希望我给大家展现的形象,让大家看到之后会思考,会被带动,会让大家更加积极地面对生活,所以不好的情绪,我会自己消化掉,不会表露出来。但我确实每次也能消化了。”
他的《冰糖炖雪梨》受到欢迎,关于“红不红”的问题难免又被翻出来。张新成知道观众对他的期许,但不说煽情的话,理智地分析自己“天时地利人和,一定是有一方面没有碰到。”他能做的,只是努力抓住每一个机会,然后把每一个机会用好,至于其他事情,不是他能够掌控的。
“因为天时地利人和,我只能做到人和。”
张新成身上有股认真的轴劲儿,就像他习惯性给自己压力一样,面对“红”这个“插科打诨”就能过去的话题,他也能拿出摆事实、讲道理的正经姿态,不一个劲儿地谦虚自己还没到那份上,也不说“我从来没想过红”这种下意识就要质疑可信度的官话。记者追问他有没有“红”的野心,他能摆出比“红”更难实现的志向来。
“我一直励志说不管做什么事情,我要做成一个伟大的人,所以其实我是想在这方面做到一个伟大的人,不管是伟大的演员也好,或者说伟大的,如果能被称为艺术家的话。”
以前张新成有很多想法,很多领域他都想尝试,不辜负自己“全能艺人”的美称。但是现在,他只想先把影视剧做好,做到极致,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做到“别人永远来不了你那套,我能提供别人提供不了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打个比方,演而优则导,首先我得演到优,我才能再干别的事。”
现在,张新成在“演而优”的路上碰到的是悬疑网剧《回廊亭》,趁着还没复工的空档,剧组把整个剧本重新捋顺了一遍,把之前的东西推翻,让剧本更加合理化。导演和编剧召集他和另一位主演邓家佳,四个人把围读剧本、顺词的工程重新来了一遍。
张新成的压力再度来袭,他还没有进到剧组,已经有点力不从心的担忧。开机、停工、复工,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剧组跟节前相比一定会发生些变化,他可能得再花一点时间才能融入进去。
幸好这个从“产生”到“克服”的过程,他已经应对自如了。
如张新成所说,“红”的确是靠天时、地利、人和的事,但它的原话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他握有最关键的一招,离所谓的“红”,和他的志向,总归是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