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会是什么样?
没人知道确切的答案。不过每年腾讯科学 WE 大会,都在铺开一张张未来的试卷。
举办 6 年以来,60 多位科学家不断破解着人类命运的考题,从斯坦福大学教授探索「返老还童」,到霍金最后一次为中国讲述「星辰大海」,今年,话题对准了「微观世界」。
地心秘密、类脑芯片、癌细胞破解、捕捉幽灵粒子…… 腾讯称今年的主题为「小宇宙」,看起来颇有一花一世界之感。
没有任何形式主义的开场,直接就让 9 位嘉宾轮番上台演讲。
马化腾最近几年也没出现在 WE 大会,或许就是希望让视线都聚焦在这群科学家身上。
关于肉眼不可见的世界
和往年一样,物理学家依然占据了整个大会的重要部分,大会前半场有三位物理学家,分享了关于宇宙、地心、能量的微观故事。
被称为现实版「谢耳朵」的理论物理学家、哥伦比亚大学教授 Brian Greene,是超弦理论研究的领军人物。这个理论通俗来说,就是万事万物,其实在微观世界中都有着振动的能量弦,而这种「弦」,可以让我们发现多重宇宙的可能性。
从我们发现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到发现太阳不是宇宙的中心、银河系不是宇宙的中心,现在,宇宙也并不是整个宇宙空间的中心。
这种开放的视角,就像他在采访中听到这个「谢耳朵」这个称号时,虽然表示没听人这么喊过,但也完全不介意:
科学的概念应该融入到大众文化中,而不是在学术期刊的象牙塔中,它不应该是一个孤岛。
但另一位高能物理界的领军人物、中国科学院院士王贻芳,研究的内容就很「孤岛」了,他把目光对准了宇宙里最神秘的中微子。
中微子也被称为「幽灵粒子」,打个比喻的话,你在看这行字时,数以万亿计的中微子已经以光速穿过了你的身体。
不过中微子振荡的存在,学界一直存有争议,直到王贻芳团队测出了中微子的振荡模式,还精确测到了振荡机率。这个新发现,也能帮我们进一步了解宇宙起源和演化。
关于下一步行动,王贻芳院士透露是建设一个环形的正负电子对撞机,它会产生 100 万个希格斯粒子,「这也是让中国科学成为世界基础物理研究的一个领袖的好机会」。
还有一位地质物理学专家 Jennifer Jackson,讲的虽然是实实在在的地球物质,却是人类肉眼看不到的 3480 千米的地心。
无论从地心温度高达 6000 度,还是压力是我们身处环境的 350 万倍来说,除了《地心历险记》里的演员,现实中还没人能去到那里。
但 Jennifer Jackson 用一种新的地震波的探测方法,发现了地心和地幔边界的大肿块,以及它周围的小肿块,它们不仅和地球的板块、火山有关联,还会影响我们未来生活和地球的可居住性。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大肿块来源、它和地球地形的关联都不清楚,未来仍需要部署更多地震设备才能观测得更明朗。
如果以后能对地球内部高清成像,那么我们探索地球之外的行星的可居住性时,也会有更多经验了。
关于生命的二三事
这次的主题就是解密微观领域,人本身自然也是关注的重点。
其实第一位登场的,就是一位癌症免疫学家 Carl June。
他曾通过创造 CAR-T 细胞疗法拯救一个患癌女孩,随后拯救了越来越多在癌症中挣扎的人,Carl June 给我们讲了他一路以来的科研故事。
CAR-T 细胞疗法,是一种治疗肿瘤的新型精准靶向疗法,现在已经在血液恶性肿瘤上有了突破性的成果。 不过一开始,Carl June 从没想过会进行癌症研究。
从毕业起进入斯坦福大学,而后参加海军学院、医学院,他从学习骨髓移植,到治疗白血病、艾滋病、疟疾,直到 1999 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他才开始 CAR-T 细胞的研究。也是因为艾滋病病毒,Carl June 才发现它可以被改造用来治疗癌症。
我想传递给大家的信号就是,在你生涯中如果发生一些意外的变化,抓住它,那可能会是一个你想不到的好机会。
不过很难说,现在的机会不是基于 Carl June 过往的积累,但每个新的科研发现确实也需要巨大的勇气尝试,特别是对于一个科学家而言,这份勇气可能就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支柱。
这种对抗癌症的细胞在人体内的半衰期是 70 年,可以在身体里存活终生。那个被 Carl June 治愈的患癌女孩叫埃米莉,从 6 岁开始注射 CAR-T 细胞,14 岁的她依然很健康。
现在 CAR-T 细胞已经是一个全球使用的疗法了,但挑战就在于,它需要针对每个人量身定制,成本也很高,Carl June 希望可以找到第三方的 CAR-T 细胞,然后进行集中生产,在未来几年治疗越来越多癌症,并得到官方的批准。
以前很多癌症病人死得很快,现在虽然有很多癌症药物,但只是让他们活得久一些,而且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我们要做的应该是直接治愈他们。
另一位讲述生命的人,是 《自然》杂志创刊 150 年以来首位女掌门人 Magdalena Skipper 。除开这个身份,她其实还是个遗传学家。
所以她用半小时,描述了 160 多年来人类在遗传学研究上的突破。巧的是,《自然》杂志创刊时,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正好发表 10 年,所以今年也是《自然》杂志 150 周年庆。
Magdalena Skipper 综合表达了一个有趣的观点:达尔文在专业上的悲剧,是没有见过生物学家孟德尔,孟德尔也有一个悲剧,是没见过发现基因的威廉·约翰森,更别说之后还有一位统计学家费希尔,他结合统计和遗传学,创立了种族遗传学。
这些理论总结起来,其实能大力推动达尔文的进化论,因为它发现了一个完整的进化机制。
所以正如有句话所说,抛开进化谈生物学是讲不通的。
Magdalena Skipper 把它延展了一下:
抛开遗传学谈进化也是讲不通的;抛开环境谈遗传学也是讲不通的。
关于机器的未来
近几年,如果说有一件事能数度引起人类对未来的恐慌,那就是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了。
尽管 100 年来人类都在试图创造这样的机器人,但它依然只出现在科幻电影里过。不过正因为越来越多技术让它离我们越来越近,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机器人研究专家 Hod Lipson 在昨天的媒体采访中直言:
我确信我们孙辈的世界里,可以看到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
在今天的 WE 大会上,Hod Lipson 详述了机器人的现状。
AI 已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现在机器人已经可以识别猫和狗、能够后空翻、绘画创作艺术作品,甚至感知和伪装情绪。但它们的困难点依然在于,无法创造感情、意识,以及自我。不过 Hod Lipson 表示:
自我意识,不过是能把自己模拟到未来情景的能力——预测自己下一步会如何感觉、行动、体验。
人类从婴儿时期就会在玩耍中学会很多,包括了解物理世界、如何控制肌肉动作,所以机器人需要更多时间。
Hod Lipson 认为,首先科学家得编程让它能做这件事,然后让它自己学会做这件事,在自我模拟中学会,这是未来机器人走向自我意识的要素。
在这条路上,Hod Lipson 创造出了由不同的细胞组成的粒子机器人。它们不仅能够自己建模,还能模拟其它粒子机器人,这样就能启动机器人之间的社会行为。
我们的目标是希望能够制造一些机器,利用这样的结构,使它们能够相互模拟。一个真正的粒子机器人,不再是单一形态,而是由成千上百个粒子组成,一个机器坏了之后,其它的机器可以用「死机器人」的部件、粒子,形成更好的机器人,就像生物学那样。
虽然其中的伦理问题难以规避,但 Hod Lipson 认为好处大于风险。
毕竟当未来的自动系统越来越多,无人机、无人驾驶车、智能城市…… 人类这个物种可能无法再负担起维护系统的重任,我们必须把这个任务分担给机器人,使它们能够看到自己、能够适应、思考、调整和修复。
提到这里,如果你还记得前阵子很火的由「天机芯」驱动的无人驾驶自行车,它的研究者清华大学类脑计算研究中心主任施路平也来了。
这个研究被称为「类脑计算」,如名所述,施路平也希望讲人脑的智能运用到更多事物之中,最终实现人工通用智能。
其中,「天机芯」是全球首款异构融合类脑计算芯片。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不仅结合了计算机运行机器学习算法,解决了时间计算的复杂度,又借鉴脑科学模拟了人类大脑思考,解决了空间、时空的复杂度。
施路平表示,研究中的关键点,就是「学科融合」。
他讲到,为了让研究成功,清华大学类脑计算研究中心由 7 个院系组成,包含计算机、脑科学、数学、物理、电子、微电子等等,7 个院系的老师每周都要花半天反复讨论:
我们花 7 年时间,只做了一件事情,叫做融合、融合再融合。
关于科技向善
科技无疑是这个世界进步的核心驱动力。
Google、Facebook、亚马逊等巨头纷纷涉猎前沿科技,国内 BAT 也不再只是专注于单一的互联网,而是主动在科技领域施放强劲的驱动力。
不过在插满箭的先驱者背上,科技向善才是最佳选择。
这也是腾讯今年上半年定下的新愿景和使命。
施路平在现场直言,他通常只参加学术活动,这次接受腾讯的邀请来做演讲,就是因为和他们「科技向善」的理念相通。
我衷心希望人类在发展技术、探索外界世界的同时,能够也研究一下我们的内在世界,内外兼修、共同发展。
现场,腾讯首席探索官网大为在 WE 大会上分享了名为「eVTOLs」的新型交通技术,表示未来这种具备垂直起降能力、噪音低的混合动力飞行器,将解决公路设施用地需求、人口增多、资源消耗、环境污染等问题,并帮助发展中国家进步。
事实上,这也是科技向善的一种体现——当人们认为不可能上下班乘飞机时,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科技可以让它成为现实。
一年又一年,WE 大会也越来越纯粹了,请来的几乎全是基础科学领域的顶尖科学家,包括今年还揭晓了首届「自然科研全球影响力大奖」的评选结果,英国知名神经学家 Tom Baden 获奖。
腾讯和自然科研联合发起的这个奖项,也是希望能够支持下一代科学家发展,鼓励科技进步解决全球性难题,尽管新科技总是意味着它有着锋利的两面性。
不过全球各地顶级科学家来此分享他们的科学发现和前沿思想,意义也就在于「发现和引导」。
毕竟只有当人们打开潘多拉之盒,才能用新的可能性去思考未来。
但当未来离我们更近,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否让它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