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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左岸 编辑/秦言

来源：懂懂笔记（ID:dongdong_note）

“B 站里面，有哪些粉丝超过 50 万的 up 主是没有一点儿黑料的?”

这是知乎近期关于B站的热议中排名第一位的问题，而不少用户在留言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无暇”的UP主，看来被点名的还真不少。

“百万粉起步，老实憨厚吸粉无数，看着就人畜无害的up主”——这是用户对UP主华农兄弟的评价，也是回答中点赞最高的。华农兄弟之外，手工耿、老番茄这些UP主也都“光荣上榜”。而在热烈讨论的同时，近来多位B站UP主也因为某些“黑料”被用户齐声“声讨”。

作为一名老用户，懂懂笔记看到首页、弹幕、评论中越来越多的争吵、撕X内容，不禁感叹如今B站氛围的变化，更为其未来感到一丝莫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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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裂”的B站

“内容质量下降了不说，但吵架、撕X却越来越多，弹幕和氛围是我用B站的初衷，现在的弹幕文化可以说就是从B站传出去的。但你现在看看，很多视频你开弹幕还能看下去吗？”

“‘小学生’简直太多了，全是喷子，评论区也一样，看个宠物博主的视频都能吵翻天，有些人还专门做视频来捶UP主，真的理解不了。我现在基本上都是关弹幕看视频，评论区也就简单地扫一下。”

对于B站内容的变化，已经大学毕业4年，如今在上海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的资深宅男小徐（绝对的B站老用户），满脸无奈对懂懂笔记吐槽道。

在小徐看来，B站的“新人”确实多了，但从网站和APP的使用体验上来看，尽管相较以前有很大的提升，但最重要的内容和氛围却变得有些陌生。

谈到具体的感受，小徐表示：“舞蹈区现在的排名你可以去看一下，排名靠前、播放量大的那些内容，全是穿着暴露，要不露个大腿要不就是穿个黑丝的。还有那种在地铁站等公共场合跳宅舞的，看着简直尴得要死。”

“最初的舞蹈区哪是这个样子？“小徐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最可气的是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只有这样的内容才有人喜欢看，也只有这样的内容才有播放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用户，我也改变不了网站的风格和绝大多数人的喜好，所以我弃坑。”

从Mikufans到bilibili，从某二次元粉丝的“一时兴起“之举到40多亿美元市值的美股上市公司，B站总共用了十年。2019年，恰好是B站成立十周年的日子，而最近这段时间，也是B站“大会员上线”三周年的日子。

各种时间节点叠加下的B站，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十年时间，B站的用户从0走到了月活超过1亿，同时它也从承诺 “永不收费”走到大会员、付费观看等一系列收费项目陆续出台。当然作为普通用户可以理解，B站要有营收、要有盈利，才能支撑自己继续运营下去。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它也必须不断扩大自己的“成绩”来回报股东和投资人。

同时，那些真正深爱着这个网站或者这个社区的老用户，也心甘情愿地为其“充值”。尴尬的是，仅凭这些忠实的老用户已经支撑不起如今这家拥有数千位员工的创业企业了。它需要吸引新鲜血液，这些“新的血液”自然是新用户，而这些新人或许正在割裂着这个原本和谐的社区。

今年早些时候，“B站大战蔡徐坤”事件让无数人关注到了B站和那些老用户。当时B站官方力挺自家UP主的做法，也让无数“老人”感到欣慰。而当B站各种恶搞“鸡你最美”的打篮球视频“血洗”鬼畜区时，大量蔡徐坤的粉丝想要“报仇”，却因为B站注册会员必须完成的100道难题，被挡在了“大门”之外。

虽然外部的饭圈粉丝被答题挡住，但饭圈文化本身却早已渗透进了B站，最典型的就是电竞区各家的粉丝们。

游戏区一直都是B站高质量内容的代表，敖厂长、老番茄、纯黑等都是相当知名的游戏UP主。随着近两年电子竞技市场的快速崛起，电竞内容也受到了无数B站用户的关注。为此，B站还专门为电子竞技开设了一个专区。

不过，随着用户越来越多，不一样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纷繁。饭圈文化似乎影响到了越来越多的B站用户，比赛视频下的留言中，各家战队的粉丝喷得不可开交，直播时的弹幕更是让人感到“厌倦”。

作为B站关注电竞游戏的老用户之一，懂懂笔记曾因为斗鱼、虎牙直播时弹幕的不和谐，放弃在这些直播平台观看比赛，转而选择了B站。但在当下，即便是在B站很多用户也都不愿开弹幕看比赛，因为那些弹幕内容实在是“惨不忍睹”。

贴吧，曾是很多流行梗的发源地。B站的弹幕中刷的很多梗也都来自于众多“贴吧老哥”，这些梗曾一度被B站老用户口口相传。但同时贴吧也是观众和粉丝宣泄情绪的地方，各种撕X、对喷屡见不鲜，在这方面如今B站和贴吧已经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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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屏蔽的用户

弹幕文化是B站相较于其他视频网站最为核心的竞争力，类似“前方高能”这样的经典弹幕，正是用户在观看时交流的经典名句。但如今相较于“前方高能”，你看到的更多是“本视频适合关闭弹幕食用”、“请屏蔽XX/XX弹幕”……

为了保障用户的观看体验，B站推出了用户可选择屏幕弹幕的功能。对于这个功能而言，虽然可以改善用户的使用体验，但并不能改变根本问题。因为那些手撕UP主或者撕X、对喷的人，也是B站的用户群体。

过去数年间，那些在B站尚在小众时就成为注册会员的核心用户，如今已经鲜见增长，甚至在不断流失。而B站要引入的新用户，更多是为了给投资人“好看”。从注册会员必须的100道题难度越来越低，到最近B站考虑放弃注册会员答题制度的消息传出，外界不断看到B站对流量和数据的渴望。

降低门槛确实会迎来来大量的新用户，但有一个难题也随时到来——大量没有经历严格筛选的用户蜂拥而入，可能导致B站内容的低俗化、低智化不断加速。

作为聚焦二次元文化的内容社区，B站想要留住用户就必须有足够丰富的新鲜内容。而此前那些真正的忠粉儿，一直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创作优秀的内容作品。这背后，兴趣和和睦的社区氛围，正是他们创作的原动力。

但不断割裂的社区氛围，以及戾气加重的粉丝交互，或许正在打消无数老UP的创作热情。过去数年间，用户可以看到很多的UP主停更。或许他们都有各自的客观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整个B站社区氛围的变异，也是这一现象加重的重要因素之一。

对此，一位以前经常在B站投稿并拥有过万粉丝的游戏区UP主对懂懂笔记表示：“我现在已经不做视频了，有很多原因吧。首先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时间不像上大学时那么充裕，能有大量的时间玩游戏、录素材、剪视频。其次是留言里那些难听的话越来越多，我看着很烦。”

这位UP主强调，自己以前主要做的是主机游戏新手向教程，近一年前他开始发现，尽管自己在标题和简介里都已经标注了新手向，但还是有一些玩家过来说三到四。“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视频，看完留言后自己还要生一肚子气，后来也就懒得做了。”

对于一个兴趣社区而言，创作者们享受的往往不是物质上的直接回报，而是那份心中的满足感，而当越来越多不和谐的声音出现，那份自发的创作激情自然不复存在。

有行业内人士表示，B站目前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来推动用户的内容创作，包括其新推出的内容激励计划，就是激励机制的体现。但目前B站这份为UP主推出的收益激励计划，可以说既成功也失败了。

为什么这么说？成功的方面，是其让UP主们告别了往日的“用爱发电”，有了更直接的回报方式，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刺激了UP主的创作热情；而失败的方面，是这个计划激励的不仅仅是那些优质UP主，大量标题党、低俗粗制内容以及大量的营销号、搬运号们，也被这份计划一揽子囊括了进来。

他们大多并非是个人UP主，而是团队协作。就像在别的平台一样，这些团队和做号者制作出大量低质量的内容，并冠以一个夸张的标题来吸引大量流量。例如一张图片的简单转换，配上一个简陋的文案，就能成为一个所谓的原创视频。只要搭配上一个夸张、低俗的标题，同样能吸引来大量的点击。

另外短视频以及油管上大量的视频内容也被直接抄袭或搬运，而这部分内容某种程度上只是迎合了众多新用户的需求。关键是，这些新用户中绝大多数人不仅仅是B站的用户，他们每天也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刷短视频。对于B站而言，他们只是一个过客。

这是新用户的错吗？显然不是。我们理解B站对流量增长的渴望，但它接纳新用户的同时不能完全放弃自己的审核制度。而且，这种放弃对老用户而言也是一种负担。过去一段时间，可以看到在老用户们坚持不懈地举报和投诉下，B站官方确实封杀了一大批低质量的营销账号，但相对放松的门槛，依然可以让这个群体“换个马甲”重新来过。

结束语

就像懂懂笔记曾经在《如果B站不再需要答题》这篇文章中写到的：陈睿想拥抱大众，让B站走进更多人的视野，但B站的“原住民”并不想拥抱大众。

B站确实无法永远用爱发电，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它需要成长、需要盈利、需要对投资人负责。但陈睿也应该意识到，那些在B站尚未被大众知晓前就已经入住B站的老用户，才是这个社区的搭建者，也是B站真正的核心竞争力。当新时代的用户所携带的戾气越来越重，陈睿和B站高官们不妨先考虑清楚——如何让用户乐于继续打开弹幕看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