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月6日，新美国安全中心发布报告《持久大国战争：初步评估》，提出美国防部当前并未对这类战争给予足够的重视。报告分析了当代持久大国战争的特点，并对美国需考虑的问题以及应研究的领域进行了分析与建议。

一、当代大国战争的特点

自20世纪初成为世界强国以来，美国投入了大量资源来规划持久大国战争，从而向对手证明美国有能力在持久冲突中取胜，以此对其进行威慑。当前，随着中国和俄罗斯的崛起，如果美国希望对持久大国冲突进行应急规划，美国的国防领导人和规划者必须充分了解当代持久大国战争的特点。

1. 持久性。大国战争的持久性由几个因素导致。一是大国的战略深度让其很难在短时间内被击败，或者根本无法被击败。二是交战双方缺乏直接对抗对方的手段，无法直接打击敌人。三是即使交战国在战争初期遭受了巨大损失，但仍需要取得一场足以证明其损失必要性的胜利。四是第三方可能会试图从其他国家的持久战争中获益。

2. 大国战争的变化。由于科技的持续快速发展和核武器的出现，当代大国战争在许多方面与早期战争产生了很大不同。与过去几次大国战争的情况相比，现代交战国的问题不是没有能力向敌人施加军事力量，而是不愿因此将战争升级至两国的灾难性毁灭。因此，交战双方将有强烈的动机进行相互克制。此外，当代战争的战胜国将无法让其敌人实行无条件投降，也无法进行政权更迭。双方将继续竞争下去，战争的结果更像是下一轮无止境的地缘战略优势之争的开始。

二、美国需要考虑的问题

为了准备并威慑持久大国战争，美国需要对其国防战略进行重大反思。美国的优势包括纵向升级冲突（即其武力程度）的能力以及防止敌人利用横向升级（例如，通过经济封锁或夺取盟友领土或美国海外资产）的能力。为避免无意中让战争升级，美国高级国防决策者必须了解敌对大国如何看待战争升级，以及其观点可能与美国有何不同。然而，可能会有第三方试图通过难以追踪的攻击（如在太空、网络空间或海底的攻击）来触发冲突升级，这让防止冲突升级变得更加复杂。

1. 政治问题。政治问题可能会对持久大国战争的性质产生重大影响。盟友可能将成为美国竞争优势的主要来源。在长期大国冲突中，美国作战部队的需求肯定将远远超过资源供应，因此美国对盟友的需求可能将不断扩大。政治工作的目的是确保并维持盟友的支持，而不让敌人得到关键潜在盟友的支持，从而对战争及其结果造成深远的影响。美国战略的重要因素之一将是利用盟国资产，以避免耗尽自己的资产。

2. 作战问题。从作战的角度来看，美国需要改善其军事平衡来准备或阻止持久大国战争。美军将需要改变冷战后强调的远征姿态，采取更积极的防御姿态。为此目的，美国应开始在西太平洋实施“群岛防御”概念，并在东欧前线国家建立反介入/区域拒止(A2/AD)防御。如果僵局发生在敌人的攻击点，或美国和盟军未能成功防御，美国将需要有能力在其选择的其他领域有效地发动战争（包括经济战），这可能会让冲突水平升级。在冲突的某个时刻，美国可能需要进行反攻行动，特别是在放弃了具有战略价值的地区以后。为此，美国需要发展并完善新的作战概念，以压制敌方A2/AD部队，执行强行进入作战，并在友军A2/AD防御区部队的支持下进行持续的地面进攻作战。

3. 经济战。进行持久战争的大国可能将试图通过经济战来减少对手的战争潜力，包括封锁行动以及针对敌方经济基础设施的商业袭击行动。由于全球物流链和准时制库存体系的兴起，贸易的小幅中断可能将引发大规模的经济混乱。

4. 社会问题。即使交战双方不动用核武器，但现代常规武器、生物武器和网络武器等造成的破坏程度和范围也将远超从前。在这种情况下，战略的社会层面，即维持公众对战争的支持以及牺牲的意愿，将是美国取胜的关键因素。

5. 后勤问题。美国目前迅速增加并扩大军事装备生产的能力令人怀疑。美国应针对其生产瓶颈、应储存的原材料的种类和数量、以及扩大战争物资生产所需的劳动力的可得性等问题透露更多细节。

6. 加强威慑或取胜能力。美国必须发展并维持民众对长期竞争的支持。为此，美国应深入探讨持久战争对美国和其他大国社会的影响。总司令等国家安全高级领导人也必须向人民说明美国的国防战备情况。此外，美国防部应该为持久大国战争制定作战方案，进行军事演习以评估作战方案，并确定从中产生的关键需求。其首要目的是制定一项战略，以威慑此类战争或在威慑失败时有效地发动战争。

三、美国应研究的领域

美国防部应在其他相关行政部门和机构以及战略研究领域专家的支持下，在做出有关政策、战略和资源优先级的重大决策之前进行深入分析。值得优先考虑的研究领域包括：

1. 竞争。美国必须阻止大国竞争对手相信其利益能够通过持久战争得到推进。因此，国防部和情报界应优先评估中俄等敌对大国对与美国的持久战争的看法及其有效发动此类战争的能力。

2. 概念发展。在国防部高级决策者的指导下，军方领导层应制定一套全面的防御规划方案，以协助并提供规划信息。

3. 盟友的作用。规划持久大国冲突的重点之一是评估美国的盟友和安全伙伴可能发挥的作用。美国高级国家安全政策制定者需要确定其对美国盟友的期望（包括增加开支方面、具体能力、军力态势和基地访问权方面）以及盟友对美国的需求。

4. 长期竞争。大国战争大概率将以谈判解决方案告终，因此美国有必要探讨终止战争的战略。其目标应是确定如何最好地让美国在战后的开放式竞争中有效竞争。

5. 净评估。①战略平衡。为加强美国高级决策者对升级动态的理解，美国防部净评估办公室应在关注核平衡以外，更多地关注战略平衡的其他关键要素，包括精确打击部队、网络有效载荷、早期预警和指挥与控制部队以及先进防空反导。②机动平衡。该评估应集中在西太平洋和欧洲战场，以确定美国及其盟国和敌对国家军队之间的机动竞赛是否会对敌对大国通过公开侵略实现其目标产生激励或抑制作用。③经济战平衡。其重点评估各种形式的经济战争（如海上和网络封锁、商业袭击，以及网络战）将如何在持久大国战争中影响军事平衡。

来源：新美国安全中心/图片来自互联网

军事科学院军事科学信息研究中心 张岸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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