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在国内外视察工作时总是随身带着只皮箱,它跟着周恩来周游了很多国家,从莫斯科到阿尔及尔,从日内瓦到雅加达,几乎逛遍全球。
每到一个地方下榻,这个皮箱子都会引起服务员的注意。它与周恩来形影不离,而且警卫人员看守很严,从不让外人靠近半步。
因为周恩来的外事活动频繁,久而久之很多国家的服务员都注意到这只外表平平无奇的箱子。
众人纷纷猜测箱子里锁着重要的文件或者大量钱财,特别是第三世界的贫困国家,一旦决定向他们提供援助,服务员总是用手指着那箱子问工作人员“你们援助我们的钱都锁在那个箱子里面吧?”
工作人员总是微笑着不肯回答,这更加增添了箱子的神秘色彩。
那么,周总理的箱子里究竟装着宝贝呢?
其实箱子里装的是周恩来的一条旧棉被和几件换洗衣物及洗漱用品。
那条棉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被面是绿色普通的平纹布,被里是粗糙的白布,中间夹着一个薄薄的棉花套。周恩来盖不习惯宾馆里的高级被褥,也为了避免麻烦外国友人,因此出国访问时总带着自己常盖的被子。
既然箱子里没有贵重物品,那为什么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呢?主要就是因为周恩来的衣物实在太破旧了,根本没法见人。一个六七亿人口的泱泱大国的总理,出国就穿这样的旧衣服、破袜子,外国的服务员要是看见了肯定要笑话。
因此,每天早晨周恩来一起床,卫士就先到他的房间去,将他的旧被子、破睡衣叠好,赶快收进箱子里锁起来,不让服务员看见。等到晚上,周恩来临睡前再开锁拿出来。这样,外国的服务员从未看到开这只箱子,自然就以为里面装的是钱财宝物或是重要机密。
他们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箱子里装的是旧棉被和破旧衣袜。他们更想不到,中国人民正是靠着这样的节俭奋斗,才能把节省出来的有限钱物支援给第三世界的国家和人民。
周恩来的那件睡衣年龄要追溯到建国时期,棉绒早已磨光。周恩来在睡觉前有靠床办公的习惯,睡衣的背部被磨得又薄又破,先是破个小洞,渐渐磨成大洞。工作人员只能补了又补,实在没办法补下去时就把整个后背换掉,然后继续重复补的过程。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临终前,担心自己的病会传染给别人,嘱咐在他去世后把住院用的衣物统统烧毁。
侄女周秉德一边哭一边向七妈(邓颖超)提出要伯伯的这件睡袍做纪念品,所以这件睡衣才得以保存下来。这件睡袍不知道补了多少层,当时棉布及纺织品供应很紧张,所以补丁的材料既有口罩纱布,也有破旧毛巾,从外边能数出来的补丁共有204块,补在里边的还不知有多少。
周恩来的三双袜子更是补丁摞补丁。他常年参加各种访问活动,走的路多脚掌部分磨损巨大,几乎每个星期卫士们都要帮他补上一两次袜子,周恩来的卫士们在这种锻炼下缝补手艺都很不错。
幸好后来我国生产出了尼龙袜,周恩来立刻接受了这种这种袜子,因为比较结实不易磨破,能够节省下几个针线钱。
周恩来的几条毛巾被磨得对着光一照就能透出亮来。毛巾通常都是中间容易破,跟打鱼的丝网差不多。等磨出大洞后周恩来就把毛巾从中间剪开,两个边搭在一起缝缝继续用。他的擦脚巾干脆就是废纱布拼接而成,自认为比毛巾好用。
在周恩来的行李中,最没法见人的还要属几件内衣裤。每次出国访问时,他的衣服从不拿给下榻的国宾馆去洗,因为那些补丁摞补丁的内衣裤用洗衣机一搅直接就会变成破布条。还有一点也是要提防,万一被有心人发现这是中国总理的衣服,拍张照片发到报纸上,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总理穿着破旧的内衣并不是想要作秀,他是真的节俭,所以才嘱咐工作人员对箱子里的物品严格保密,切记不要被外人知道。
所以每次周恩来换下来的衣服就交给大使馆,请使馆里的女同志帮忙手洗。有一年他到马里访问,中国驻马里大使赖亚力的夫人为他清洗衣服,看到这些破旧的衣服她边洗边哭,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大家的印象中,周恩来每次参加活动都是衣冠楚楚光彩照人的,但实际上,透过表面的干净整洁,周恩来的穿衣朴素程度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在衣着上,周恩来有着自己的讲究,因为参加活动多,所以他非常注重自己的仪容,他的中山装及衬衣都烫得平整而有线条,皮鞋每天要擦得亮亮的,头发向来梳理得很整齐,每天或隔一天刮一次胡子。
刚进北京城时,为了参加开国大典,周恩来到“红都”服装店订制服装,工作人员热情地给总理介绍各种英国呢料和澳大利亚毛料等高级衣料。
可周恩来却摇摇头:“我不要进口的,要国产的。”他向工作人员交代说:“今后我做衣,无论毛料布料,必须用国产的。”
最后,周恩来选择上海产的法兰绒和青色粗呢毛料各做了一套中山服,作为接见外宾和参加各种重要活动的“礼服”。选蓝咔叽布做了一套夹衣,又选普通的灰斜纹布做夏装。他的衬衣和衬裤都是普通白市布做成的。
周恩来戴的手表也是国产货。刚解放时,我国还不能生产手表,中央办公厅从香港给每个党和国家领导人买来一块手表,分给周恩来的是瑞士产的劳力士自动表。看看手中的外国表,周恩来发出一声长叹:“什么时候能让我戴上我们自己生产的手表呢?”
当听到上海能生产手表的消息后,周恩来无比欣喜,按照市场价花120元购买了一块上海手表,主动表示要为上海手表“做广告”。
以后周恩来参加各种活动,手腕上戴的都是这块上海手表。
他总是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衣着整齐是一种礼貌,表示对人家的尊重。”不论在家里还是出席各种场合,周恩来总是衣着严整,连扣子都不放松一个。
有一年夏天,热浪袭人。那时没有空调,周恩来外出回来依然全身披挂,穿着平纹布的中山装,中山装里还穿着衬衣,衣领上整齐地露着白边。尽管吹着电扇,不一会他的全身就被汗水湿透了。
工作人员建议他脱下外衣,就连邓颖超也亲自上阵苦口婆心地劝。
最后总理做出了让步,允许自己在家里穿汗衫,但始终坚持不穿圆领衫,更不肯赤脚穿凉鞋和拖鞋。
虽然他注重衣着,但衣服鞋帽在周恩来的生活开支中所占比重极小。几件中山装和衬衣总是补了又补;一双皮凉鞋从1954年一直穿到1976年,中间换过好几次底。
据身边工作人员回忆,自周恩来担任共和国总理一直到他逝世,27年间他做衣服的次数和数量屈指可数。
他穿的衬衣,领口和袖口这些“暴露在外”的部位常常更换,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实则里面缀了很多补丁,完全可以用“外华内简”来形容。
他始终过着俭朴的生活,不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是一个样。
1963年年底到1964年年初,周恩来访问了欧洲、亚洲、非洲14个国家。
到达埃及时,中国驻埃及大使陈家康的夫人徐克立把箱子打开一看,简直不可想象。她边洗边难过,边洗边上火,最后实在忍不住,当面责问工作人员为什么衣服穿成这个样子还不给换新的。
工作人员苦笑着说没办法说服总理。
徐克立自掏腰包买了三件崭新的衬衫,当面送给周恩来,周恩来笑着说:“我还有衣服穿嘛。”但她直接把衣服交给卫士成元功并告诉周恩来:“这三件衬衣,交成元功带上。如果穿不着,回北京再退给我。”
卫士不得已收下了衣服,但总理始终也没有穿。
周恩来不止严于律己,受到他的言传身教,身边的工作人员跟随周恩来出国,没人花一分钱的外汇,空着手出去空着手回来。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花旅费。大家私下里风趣地说,每次随总理出国,就是一次“免费旅行”。
从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周恩来10年没有添置过新衣。
1971年基辛格秘密访华前夕,那套粗呢中山装已经相当陈旧,颇为影响形象。为了对即将来华的基辛格和尼克松表示尊重,周恩来做了一身新的法兰绒中山服。在周恩来去世前夕,根据他的遗愿,工作人员为他换上了这套已经磨起毛边的法兰绒中山服,没有再做新的寿衣。
这样一个大国的总理,去世时都没有穿上一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