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没有人会想到美国，作为世界贸易组织（WTO）规则的主要制定者，会选择杀死该组织的上诉机构。”
12月11日，世界报业辛迪加网站一篇题为《如何复兴世界贸易组织》（How to Revive the WTO）的文章中发出如是感慨。
当日，由于美国持续阻挠对世界贸易组织上诉机构新法官的任命，该机构因法官人数少于最低法定人数而“停摆”（shutdown）。
▲12月10日，在瑞士日内瓦世界贸易组织总部，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阿泽维多（中）宣布上诉机构于11日起正式“停摆”。新华社发
无疑，WTO上诉机构暂时停止运转是WTO成立以来多边贸易体制遭到的最沉重打击。
德国《法兰克福汇报》网站一篇题为《对世界贸易的沉重打击》的文章警告称，世界贸易组织“心脏骤停”将造成国际商品流通领域“丛林法则”盛行。
而导致这一局面出现的，正是美国的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做派。
英国《独立报》网站在一篇报道的标题中直呼：特朗普使国际贸易面临重返“丛林法则”的风险。
▲英国《独立报》报道截图
何谓“丛林法则”？
《牛津英语词典》将该词定义为：“丛林生活中的生存法则，现在通常指的是生存斗争中的蛮力优势或利己倾向。”
The code of survival in jungle life， now usually with reference to the superiority of brute force or self-interest in the struggle for survival。
维基百科给出的几个俗语解释似乎更通俗易懂：
“自相残杀”（dog eat dog）；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every man for himself）；
“杀或被杀”（kill or be killed）；
“适者生存”（survival of the fittest）……
国际舆论在对多边贸易体制前景表示担忧的同时，也对个别大国破坏WTO上诉机构运转表示不满。
正如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12月11日的例行记者会上所说的：“上诉机构的价值，对于尊崇多边主义的人来说，价值连城；但是对于个别迷信丛林法则（the law of the jungle）的人来说，或许一钱不值。”
“What is the Appellate Body worth？ For those who uphold multilateralism， it is invaluable。 For those who prefer the law of the jungle， perhaps it is worthless。”
路路以为，回顾近几年美国外交，就不难看出其对丛林法则的痴迷：
今年11月18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表示，美国政府不再认为以色列位于约旦河西岸的犹太人定居点“不符合国际法”。一直以来，国际社会普遍反对犹太人定居点合法化。美国政府如此做法遭到巴勒斯坦的强烈谴责。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执行委员会秘书长赛义卜·埃雷卡特表示，这是特朗普政府“用丛林法则取代国际法”的又一次尝试。
▲11月26日，巴勒斯坦约旦河西岸地区数千民众举行游行集会，抗议美国政府改变政策，不再视约旦河西岸的犹太人定居点“不符合国际法”。新华社发
今年6月，美国以“关税大棒”要挟墨西哥应对经美墨边境入境美国的非法移民问题。为避免关税战，墨西哥和美国于6月7日就边境非法移民问题达成协议。对此，世界贸易组织前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指责，这看起来像是“绑架”（hostage-taking）国际规则的胜利。他表示：“很多人不喜欢丛林法则，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强者也有弱者，他们不希望强者总是伤害弱者。”
“Many people don’t like the law of the jungle because some are strong， some are weak， and they don’t want the strong to always step on the weak。”
▲资料图：前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帕斯卡尔·拉米（新华社发）
自2018年6月1日以来，美国向多国钢铝产品加征关税。在今年11月9日召开的二十国集团（G20）峰会上，法国财政部长布鲁诺·勒梅尔批评称，美国目前实施单边关税的贸易政策是基于“丛林法则”的做法。他表示，“适者生存法则不能成为全球贸易关系的未来。丛林法则只有输家，它会削弱经济增长，威胁到最脆弱的国家，并带来灾难性的政治后果。”
The law of the fittest - this cannot be the future of global trade relations。 The law of the jungle will only turn out losers， it will weaken growth， threaten the most fragile countries and have disastrous political consequences。
……
如此看来，美国似乎对丛林法则“情有独钟”。对此，耶鲁大学教授雅各布·汉克在美国《政治报》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给出了一个解释：特朗普相信，在回归“丛林法则”的世界中，他将是赢家。
可问题是，美国会是赢家吗？
对于这个问题，美国外交学会贸易高级研究员珍妮弗·希尔曼是这样回答的：“特朗普政府认为，以权力为基础的丛林法则体系对美国更有利。我认为，过去三年的情况表明这种看法错得多么离谱。”
“Trump administration argue that the United States is better off in a power-based， law of the jungle system.I think the last three years have shown how wrong that is。”
在路路看来，“丛林法则”之下没有任何一方会是赢家。墨西哥前总统埃内斯托·塞迪略在其近期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就指出：“我们现在正面临一个非常快速的转型，也就是从基于规则的体系到一个基于丛林法则体系的转型，这对全球化来说不是好消息。所有国家都依赖于对全球规则的遵循，才能够受惠于全球化。我们不能允许基于规则的国际贸易体系被单边主义损害，我们不能重复20世纪上半叶的悲剧。”
显然，丛林法则并不能解决当前世界面临的问题。正如德国前常驻联合国代表普洛伊格所言，在全球化时代，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单独找到解决全球性问题的办法。全球化的解决之道需要全球化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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